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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方方开了一扇窗户,朝前望去。不远处的街面上人头涌动,已经过去的出殡队伍中有一人骑黑色骏马,身形极为熟悉。“是顾廷让。”他关上窗户,淡淡道。
李四海刚要开口,厢房门外传来脚步声,岚山去开了门,进来几个丐帮的人,史帮主打头。一阵寒暄过后,史老帮主道:“宫里有个线人,传出来不少有用的线索。顾教主,”他转向顾苏道:“听说你们已经交过手了,你觉得顾廷让如何?”顾苏一愣,知他此问必有深意,便点头道:“顾氏所学是我雪山派的嫡传武功不假。”史老帮主叹了口气,道:“我并不是问这个。你和李掌柜都太过年轻了。”
顾苏与李四海相视一眼,均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岚山过去拽他的胡子道:“史爷爷你不要卖关子了。”
史老帮主抢过胡子,道:“几十年前在中州御剑山庄我曾有幸见过当时的长乐侯。青君的容貌二位都没有见过。宫里有一位年长的线人说,顾廷让长得颇似当年的青君。”
顾苏脸色一僵,李四海与小岚山都是大气不敢出一下。室内静得可以听见香灰扑簌簌掉落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只听顾苏点头道:“就是说他十有八九是谢石的徒弟,确实是我的师弟。只是当年我爹娘带回谢傅的骨灰时从来没有提过此事。他们十几年前就云游四海去了,现下更无从证实了。”
史老帮主摸了摸胡子,道:“顾教主长居仙山,萍踪靡定,大约不知这顾廷让二十年间曾三上罗浮山,更去过御剑山庄,只怕江南的回柳山庄也没少去过吧。”李四海插嘴道:“他去御剑山庄干什么?”史帮主说:“听说他自称是雪山派的门徒,向苏庄主打听罗浮山的事情。苏庄主也是年轻气高,一言不合,就指他是骗子,把他赶出山门了。”他说到这里,忽然抱拳道:“顾教主,若果然是谢太傅的徒弟,还请教主看在两位先师的份上,摒弃门户之见,坐下来谈一谈为好。”
像是规劝也像是划清界限。话说到这个份上,他的意思也很明显了,就是丐帮不愿多插手他派的内务。
顾苏送走了史老帮主一行人,坐下来后脸色难看得很。史老帮主最后一句话说得格外意味深长:“教主神功已成,道心得来容易,守住却难。”李四海斟了一杯茶水递给他,问道:“阿梅,要不我替你去找顾廷让探探虚实?”顾苏摇头道:“不用了。他要是想说,上一次就说过了。还是顺其自然吧。”
皇后梓宫停灵南郊之后,另有一件大事又提上了议事日程。就是年底的郊祀大典。所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本朝立国之初沿用古礼,定例是三岁一亲郊。今年正逢三年中的大礼年,按理皇帝应出宫赴圜丘举行祭天大典。只是敏慧皇后新丧,裴瞻哪有心情出宫,一经大礼更费以万亿,国库又入不敷出。皇帝便找来礼部官员,询问“可有故事,不郊能代以他礼”。
礼部尚书翻遍典籍之后,垂头丧气道:“自太祖立朝至今,历代没有取消亲郊的先例。便是当年昭仁朝蜀中大乱,兵戈之中太宗皇帝也亲自前往圜丘祭天。何况自去冬到今秋,农时不谐,谷物欠收,朝野上下都有亲郊的呼声。”
裴瞻听了也是无可奈何。何谓“仰奉成宪,俯察舆情,虽曰守成,实意未易”,便是这么个意思吧。他弹了弹手指,道:“先王法不可废。那便快去准备吧,到冬至也没几个月时间了。”礼部尚书郑文和唱了个诺,临走时多嘴问了一句:“那亚献终献也是交由太子吧。”
“回来!”裴瞻心中一动,断喝一声,吓得郑文和又跪下了。只见皇帝面色阴晴不定,枯瘦的手指在桌面上不停抖动,过了好半天才道:“太子近少违和,此事交由端王主办吧,你负责协助端王。”
翌日,端王亲至官衙问礼,郑文和少不得大献谄媚。眼见皇帝春秋既高,六部尚书中,或亲近太子,或亲近诸王,只他一个没有靠山,于此时动了歪心思。
说到祭天礼器、天子法驾、大成乐器的时候,郑文和忽然叹道:“先帝曾说过,神器至重,不可使负荷非才。”此语有影射当朝的含义,裴昭业只当没有听见。谁料他又说道:“王爷前次护送先皇后梓宫,这次又南郊亲祀,居功至伟,大典之后陛下定有大赏。”
裴昭业本来到礼部是来学习郊祀的流程,听他话风越来越不对,吃惊地将手里的典籍一放,正色肃容道:“郑大人此言差矣。孝顺奉迎,臣子常职,不敢滔天之功以干大赏。”
郑文和脸上讪讪,这才作罢。
晚间大理寺少卿左风眠自官衙回府,在自家门外看见一匹紫骝栓在树上。他怔怔扶门而立,几乎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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