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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遍体生寒。往上爬了丈余,只见左首边有个大洞穴,可容两人进入。叶渐青心下大喜,便往那里移动,想先找出落脚的地方休息一下。
好不容易爬到了洞穴门口,叶渐青往里探头,里面传来一股落叶腐败的气味,黑黢黢深不见底。他在洞口歇了一歇,就往里面走几步,想找个地方坐下来,谁料洞中忽然飘来几点黄绿色的火光,像圆弧一样忽上忽下,仔细看去,两点大的,数点小的。
叶渐青暗叫不好,但还没待他反应过来,一股罡风扑面而来,野兽的气味充斥口鼻,他腰部用力,一个后仰,那东西从自己头顶飞过,利爪浸肌。叶渐青听见一声虎鸣,那野兽收势不住,扑出洞口,掉下山崖去了。
他尚未来得及喘气,只见余下数十点绿光越来越亮,向自己扑来。他脚下一时不稳,身子失去平衡,也从洞口翻了下去。此时意识尚清,但苦于下坠之势太快,连连蹬壁都不见效。倏地身子一震,腿上咔哒一声,被一株老树挂住。他挣扎想要起来,但立身不稳,又从树上掉下,摔在一个柔软的物体之上,只听一声悲鸣,又被弹了出去。
若搁在叶渐青刚刚被卅广鹰救下的时候遇上此事,他早就晕死过去。但今时不同往日,他数月勤练武功果然没有白费,也只不过头晕眼花了一会,人就清醒过来了。叶渐青四下里张望,不远处一具白虎的尸体,脊背上凹陷了一大块。原来他从悬崖上掉下来,落在了这畜生身上。白虎本来跃出山洞落在谷里,正在舔受伤的爪子,没有什么大碍,忽然叫他这么一砸,屎尿并出,竟然被他砸死了。
叶渐青抬头望上一看,悬崖陡峭,壁立千仞,半腰石洞口伸出几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不住嗷叫,悲痛欲绝。原来那是老虎的巢穴,不幸叫他给遇上了。
他此时缓过劲来,想要站起来,才直起腰,牵动下半身,忽然大腿一阵钻心疼痛。捡视一番,好似是被大树挂住时大腿骨折了。月明星稀,入耳都是流水哗哗的声音,原来身旁就是一条小溪。叶渐青浑身都是擦伤刮伤,拖着断腿,慢慢靠到河边一块大石后面。
月亮尚缺了一个小口,还有几天才是十五。深秋时节,山风凛冽,叶渐青冷得浑身战抖,只好运内力御寒。不远处有影影绰绰的动静,黑夜中可见一双双或红或绿的眸光,料想是被白虎尸体的血腥味引来。叶渐青心里想,此处是水源地,就算可以撑过今夜,明天白昼也会有不少禽兽到这里来喝水,自己不能动弹,一只两只还好,若是一群群地来,只怕尸骨无存了。
便是在红叶水榭被幽禁、千里起解镣铐加身,他也不曾有今日的无助无望,哀哀欲绝。皆因那时身边有晴云、有裴昭业作陪,而眼下天地茫茫,孤身一人,只能坐以待毙。
原来人生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他与大悲大痛之中,身处绝地,忽然心胸开阔,耳聪目明。从前听不见的水流云驻,叶落花开之声缓缓流入耳中。万物肃然,夜风之声也渐低,空中似乎飘来一阵委婉的笛音。清商随风发,中曲正徘徊,靡靡溶溶,曲调好像是前代乐圣王骞的《山中逢友人》。
他本来心下凉透,听到这笛音,却好似打了鸡血一样,仰头朝天大喊道:“我在这里!”
“在这里。在这里。在这里。”空谷回音,惊起夜枭无数。
他乱喊了一阵,却无人应答,静下来凝神细听,竟连笛音也没有了。叶渐青已不觉十分失望,反而心中冲破了藩篱一般。他咳嗽了几声,鼓足真气,大喊:“顾苏,你个混账王八蛋!去、你、妈、的,雪山派!邪魔外道,你们全不是东西!”
“你说谁不是东西?”
只听低沉一声从头顶传来。叶渐青心脏骤停。
过了一会,他仰头望去,自己背靠的大石上站了一个人,十四五岁年貌,浑身上下爽朗清举,正低头望着自己。他两只眼睛在月光下闪着淡绿的颜色。顾苏打量他几眼,忽然奇道:“你怎么不哭?”他记得叶渐青刚来之时,每说到伤心之处,或者遇到为难之事,便哭哭啼啼像个小娘们。
叶渐青被他神出鬼没的身影骇住了,心脏咚咚直跳,募地大怒出声:“我死在顷刻,这里又没有人,我哭给谁看?”
顾苏眼里含了些许笑意,点头道:“原来你从前哭,是为了在人前撒娇卖痴。”
叶渐青气得说不出话。顾苏从石头上飘然而落,半蹲在他面前,长眉一扬,和蔼道:“你这样说话中听多了。为什么要遮掩本性?大师伯最是潇洒跳脱,却将老虎养成了病猫。”
“你……”叶渐青怒极反笑,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