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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这边相隔两间屋子,是枫林晚的房间。除了一张简单的床榻,几件家具,就是挂满的轻纱。
有些像从前魅影,司马顾盼的房间,然而枫林晚这样布置,只是不想屋子里那么空荡。
前一刻她还站在院子里,看着她们将阿九要的东西一件件送进去,后一刻她就无助的靠在自己的房门上,强抑着胸口涌起的刺骨阴寒,眼前一黑,身子一寸一寸的滑下去。
枫林晚无力的瘫倒在自己房间的地上,眼前时而一片黑暗,时而是不断晃荡的落地轻纱。
全身的骨头都在分裂,刺痛,疾速的生长。
真气一点一点的消耗殆尽,从丹田气海里一丝丝的溢出,却是如此的冰凉。
好痛。
枫林晚试图挣扎着站起身——总不能就这样倒在门口,却根本使不上力。一个侧身,脸颊贴上地面,那道重新出现的刀痕火一样的灼烧。
枫林晚的眼前渐渐开始模糊,一片温热,竟然是眼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越来越脆弱,越来越容易流泪了。
枫林晚在心里鄙视自己,拼命的想要笑,却只能哭的更加伤心。
胸口一片郁郁的沉闷,夹杂着心头的阵阵抽痛。
比凌迟还要难过的痛苦,铺天盖地的落下来,而自己,竟然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只能承受。
枫林晚认命的闭了眼,死死的咬着下唇,静静等待蚀骨之苦过去。
仿佛能够感觉到身体的每一寸变化,清晰地听见骨骼摩擦、血液流窜的声音,反而更加的恐惧。
……就快好了……
……就快好了……
一遍遍的在心里默念着,企图麻痹自己,却又根本不会相信。
身边的纱幕受到真气逸散的影响,轻轻的荡漾着,时不时还会触上枫林晚冷汗涔涔的皮肤,惹起一阵颤栗。
每到这样的时刻,枫林晚总是控制不住的想到司马顾盼。
一念及这个名字,就好像尖刀扎进心里,分外的恨,也分外的痛。
最后一记痛楚钻心而来,又疾速的蔓延开,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的抽搐。
枫林晚紧皱着眉,下唇被咬出血,眼角滑下一滴泪,然后脑中一空,昏死过去。
阿九用银针封穴,将月牙儿体内的蛊虫悉数逼至肩胛骨处,左右两边创口的颜色逐渐加深,血水开始外涌。
阿九让人又加了一桶热水,水温逐渐升高,月牙儿体内的蛊虫开始躁动不安,被热气蒸的有些泛红的皮肤下,隐隐可见有什么东西在攒动。
阿九抬手抹去额上的细汗,取出枫林晚的铁盒,慢慢打开。
细致乌黑的绒布铺的满满的,不知浸的是什么液体,滋养着中间一只通体莹白、近乎透明的小虫。
这只蛊虫显然还在沉睡,一动不动的趴伏在盒子里,竟有几分娇憨可爱。
谁会想到这样不起眼的一只虫子,就是妙音阁的至宝三生蛊呢?
可破可立,亦吉亦凶。
它能破除万蛊,也能炼化万蛊。
善恶全在人为的一念。
御尸笛乃是苗疆的禁术,凶险之处不仅在于要用活人炼化,更在于它的无解。
但万物相生相克,御尸笛之所以无解,只是因为三生蛊的罕有和极难培育。而既然有了三生蛊,月牙儿体内的蛊虫再怎么凶悍,也都可以用寻常的办法破除。
阿九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瓶,滴了一滴透明清冽的药水在三生蛊的身上,小虫子立刻一个翻身醒了过来,在盒子里缓慢的游走。
阿九笑了笑,用镊子轻轻将小虫夹住,放在月牙儿的背上。
三生蛊在月牙儿的皮肤上停了一会儿,然后慢慢的挪到右侧的伤口边,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异常兴奋起来。
小虫扭了扭身子,缓缓的钻进伤口,一下子就隐没不见了。
伤口周围的皮肤下,那些原本隐隐攒动的东西开始剧烈的流窜起来,惹得月牙儿的身体不住的轻颤。过了好一会儿,动静渐消,三生蛊又缓缓的从伤口处钻出来,身子看上去比之前大了一圈,莹白的身体上多了一道细细的黑线,爬在后背的正中间,大约占了体长的三分之一。
阿九再一次夹起小虫,放到了左侧的伤口边。像刚才一样,三生蛊钻进伤口,过了一会儿爬出来,背上的黑线又长了一段。
阿九长舒了一口气,将三生蛊重新放回盒子里,然后替月牙儿把了脉——脉象虽弱,却已然回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