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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我能安安稳稳地待在家里,一边给兰花浇水一边破案,就像尼禄·沃尔夫。”我躺进扶手椅,脱掉皮靴,把双脚搁在她的对面。
“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侦探。天才,是个胖子。”
“好吧,你还差得远呢。”她说,“但你写过那么多书,应该能当一个好侦探。你出去走走,寻找线索。就像莫尔德凯。”
“你说得对。我很擅长寻找线索。想知道为什么吗?”我用脚捅捅她的小脚丫,“因为安排线索的就是我。在小说里当侦探和在现实中扮演侦探的区别很大。我编造案件,然后由我解决。即便如此,我每次都琢磨得头昏脑涨。”
她用脚后跟踢我的脚后跟反击,说:“我只想说,你要是亲自破案,这本书肯定会很了不起。”
我嗤之以鼻道:“我难道忘了说我的生命也有危险?”
“哎呀,要解决这个问题,还有比抓住凶手更好的方法吗?”她坐起来,用两只手使劲捏我的脚,“万一他们没说错呢?万一克雷确实无辜呢?”
“住手!”我躲开她,“很痒。”
“哈利,我是说真的。”
我耸耸肩,望着她明亮的双眼。“如果克雷确实无辜,那么就有一个连环杀人狂尚未落网,而且要对我不利。”我说。
“而你指望谁来抓他?警察?”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对讲机就响了,克莱尔跳起来揿下按钮。
“是谁?”我突然很害怕。
“有个非常重要的杂志记者想见你。你在监狱时关了手机,我让他们直接过来。不过我们学校有辩论队活动,所以我现在得走了。”她拿起背包,走向房门。
“辩论什么?”我喊道。
“非法移民。”她也喊道,“我是专家!”
门摔上了。杂志记者?我对着镜子看了一眼:两个黑眼圈,没刮脸,在列车上睡觉压平了的脏兮兮的头发。头发里甚至有一小团白色花粉,仿佛是春天的第一个乐句。门铃响了。
“来了,”我喊道,“稍等。”我走向房门,边走边掖衬衫,发现袜子上有好大一个破洞。今天早上洞还很小,但现在我的大脚趾已经戳了出来,仿佛粉红色的乌龟在试风向。我渴望地看了一眼皮靴,但门铃再次响起,我把脚趾藏在门背后,打开门时送上最传统的问候语:“不好意思!”
来的是珍妮。
“不好意思。”她说,仿佛我俩都是不好意思国的居民。她大概看见了我的震惊表情,问:“我不该来吗?”
“不,我,不,我,我没想到……”
“不好意思,我和你的经纪人谈过,叫克莱尔对吧?是她安排的。”
“我的经纪人?好得很。”
“刚才走廊里遇到一个女孩,她告诉我你住在这儿。”
“对,那就是她。”
“谁?”
“什么?”我想起前天达妮看见克莱尔时的表情,“没事。我刚才说什么?别在意。”
“实在不好意思。”她说,“要么我走吧?”
“不,别走。不好意思,请进。不好意思,我的袜子破了。”
又是几轮不好意思,她终于走进房间,脱掉大衣。我们像是两个有强迫症的武士在交换礼物,一边微笑着说不好意思,一边横着走进厨房。我开始煮咖啡——大概算是吧,另一种说法是洒得满厨台都是咖啡粉和水。
“我来是为了谈公事,”珍妮说,“发挥我的职业能力。”
“挨家挨户征订杂志?”我终于把碾碎的咖啡豆装进滤网,揿下红色按钮。机器开始嘶嘶呜呜运转。
“不是。”她笑道,脸红了。她的局促让我冷静下来。我用海绵擦拭厨台,取出一块恩滕曼蛋糕放在台面上。她说:“不过我确实注意到订阅人里没有你。”
“哈,你知道我只读色情文学和漫画。”我拿起雏菊咖啡杯,“再说了,一年只出四期?那算是什么杂志?”
“我们管它叫季刊(quarter)。”
“什么?我还以为意思是每份卖两毛五呢,就像《邮报》以前的价钱。你的杂志应该叫十块刊。”
她笑得更热烈了。“我都忘了你有多风趣。”她说。
“天,谢谢。”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这是优点。”
我倒了两杯咖啡,在她对面坐下,两人之间是一夸脱瓶的牛奶。“谢谢夸奖。”我说。
“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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