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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山城坂,穿过八濑和小原,潜入鞍马山的月照院。可那里也不能令人安心,于是,他又悄悄逃离鞍马山,打算藏身于六条一带,却被与他素有私怨的乐镇发现。由于乐镇告密,惠琼最终落于身在京城的家康女婿所司代奥平信昌手中。
如今,小西行长戴着枷锁,被关押于大津箭楼。一墙之隔的房中,惠琼被五花大绑囚禁于此。待主谋三成押到,家康究竟会如何处置他们,已成了东军将士的谈资。惠琼乃僧人,无甚好说的,对于小西行长的议论,就五花八门了。
“他被戴了枷,连躺下都不能,不定怎样牢骚满腹呢。”
“懦夫!为何不在糟贺部村就切腹自尽呢?”
“他要肯切腹,就不会从战场上逃跑了。听说洋教的信徒不许自尽,他才没有切腹,只想逃得性命。”
“真是可笑,洋教并未禁止信徒在战场上战死啊?”
“本性如此,有何办法。听说他还祈求关押他的村越大人把枷锁松一松,好睡个觉,当然被拒绝了。
“村越怎生拒绝他的?”
“村越说,这一带连个铁匠铺都没有,只好将就到京城吧。哈哈哈,真是狼狈。”
在这样的议论声中,庆长五年九月二十五巳时,在田中兵部大辅的押解下,三成的囚笼被押送至大津。一听三成押到,大营前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将士。这也难怪,家康麾下无不对三成恨之人骨。
是日,天气响晴,阳光和煦,仿佛春天一般。湖面平静如镜。并排在家康本阵前的诸将旗幡,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显示着胜者的豪气。
田中吉政骑马率众人穿过人群,来到家康帐前,翻身下马,把囚笼交给出迎的阵代本多上野介正纯,道:“石田治部少辅三成带到!”
“辛苦了。正纯正是前来接收罪人。”
田中将囚笼交与本多正纯,便和随从一起站到主营入口旁。入口前有一株松树,树前十二叠新榻榻米铺地,三面围着幕帐。
本多正纯快步走近囚笼,单腿点地,恭敬地说道:“石田大人,鄙人马上向我家大人察报,请先到帐内稍稍歇息。”
见此情景,围观武将不禁面面相觑,失望叹气——他们期待着严厉的斥责和痛快的处置。
三成出来,默默穿上草鞋。他形容憔悴,衣衫槛褛,身上五花大绑。本多正纯愈是客气,他就愈心痛。他腿脚似乎不听使唤,在杂役们的搀扶下,好不容易才坐到榻榻米上。
“如此礼遇,石田三成不胜感激。这恐是你们阵中的规矩吧?”三成坐下来之后,直盯着正纯道。他神色平静,言语却甚是不屑。
但本多正纯并不理会他,单是说道:“在下现在就去通禀,请稍候。”言毕,消失在了大帐之外。
三成环顾左右,不但毫无俘虏的狼狈相,反倒似显得目空一切。
这时,看热闹的人分开了一条道,一名武将驱马来到三成面前,方才停下。此人正是到帅营来请安的福岛正则,他与三成可谓水火不容。
“治部!”二人的视线刚一碰触,正则便狠狠斥道,“瞧你,不知天高地厚,无端挑起祸乱。”
围观的武士轰然大笑。
“哈哈哈,本想将你生擒活捉,游街示众,不想出了差池。哼!”三成耐心待众人笑完,反唇相讥道。
正则素知三成擅长嘴上功夫,头可杀,嘴不可示弱,遂嘿嘿一笑,径直去了。
三成究竟会怎样面对失败,无疑乃诸将最关心的。毕竟先前他那般盛气凌人,气焰甚至盖过已故太阁。他是会痛哭流涕、黯然神伤,还是把他的傲慢无礼坚持到底?
福岛正则深知三成天性倔强,不便多说。他知自己再说,定会遭到激烈反诘。可小早川秀秋就没这般厚道了。在小早川眼中,三成无非一个狐假虎威的奸佞小人。他来到三成面前,下了马,故意道:“治部来了?治部别来无恙?”又一脸不屑来到三成面前,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突然道:“你完了!”
“哼!”
“难道你还有话要说?”
“今日,我方亲眼看到了天下第一卑怯小人。”
“嗯?”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叛徒,你忘记了太阁恩典,背叛了少君!今日,我必细细看看你的嘴脸,到了阴曹地府好禀告太阁大人。”三成一顿臭骂,秀秋落荒而逃。
三成望着松树,树上四五只鸟雀正嬉戏啁啾。他向来不会向人低头,怎肯甘心败给年仅二十四岁的秀秋?
秀秋白让三成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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