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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为了能减少一个技工,为了省下那笔工资,而轻率地挑战了沸水,但其实她并不是想自己好吃好穿,而是为了让人心焦的五个儿子。
妈妈的心就像连绵不断的蚕丝一样,把孩子们连接在一起,永远不会断裂。这对于纵观了妈妈一生的我来说,不容争论。
☆
妈妈……当时您连医院都没去,涂在您手指上的生大酱,在白布条上浸染出的那金黄色、那味道,连同您那沉郁的表情,我现在还历历在目。父亲就像所有生硬的庆尚道男子一样,只知道对您烫伤的双手说三道四,我们儿女们也没有一个劝过您去医院,甚至也没有到药店给您买个膏药,现在回想起来,实在是羞愧难当。
妈妈一生中做过的劳动,有九成都是用那双手完成的。那双曾经被滚烫的开水烫伤过的手,那双变得像耙子一样、像荆条一样的手,那双硬邦邦的、漂亮的手……到了晚年,您虽然放下了手中的活儿,那双手却再也没有改变,成为了您一生饱受桎梏的证据。一个人的手就是一面镜子,特别能折射出那个人的人生轨迹。每当我看到或摸到妈妈的手的时候,有好几次都觉得很像坚硬的树根。
妈妈……您在这世上无怨无悔地握过锄头,到了天国就不要再握了。活在世上,能摸到妈妈温柔的手,像美丽的树枝一样从心口伸出来,像吊在那树梢上的花一般,而不是像树根一样,那该多高兴啊。如果那样,我或许能解开那痛苦记忆的绷带——妈妈被烫伤过的痛苦记忆同时也深深地烫伤了我的心,直到现在还缠满着绷带。
小牛犊(1)
小时候,我很羡慕小牛犊。
母牛乳汁清澈而又甜美,
我一看到紧跟着她的小牛犊就会潸然泪下。
希望我就是那只咬着*,
*着妈妈乳汁的小牛犊。
如果可以的话,
如果可以那样,
跟着妈妈的路全都会像郊游一样愉快。
只要跟妈妈在一起,
这世上无论多么凶险的地方,
都可以无忧无虑地蹦跳玩耍。
如果现在妈妈还活着,
我就想变成那样的小牛犊。
葡萄糖
七岁时,我上了伊甸园幼儿园。幼儿园是一栋坐落于通往道溪川 的入口村——梧沙里的小小的教会建筑。平时供四十多名像小鸡一样蹦蹦跳跳的小孩子们学点东西、唱歌跳舞,星期三晚上和星期天则变回成本来的礼拜堂。岁月如流水,但我现在还模糊地记得一起上过伊甸园幼儿园的孩子们,记得他们的名字甚至脸蛋。中国料理店老板家的女儿王屈兰,辣椒店老板家的张宣,西装店老板家的忠浩,家畜医院医生家的英善,京乡新闻分局局长家的咸秀浩,火车站站长家的郑雄天,等等。在那么多孩子们当中,忠浩是我一生都不会忘记的朋友。
上幼儿园时,夏天有一个下着雨的下午,忠浩撑着伞来了我们家。那孩子从口袋里拿出两个大大的葡萄糖,突然伸到我面前,雪白雪白的,像四角的橡皮擦。那个时候,爸爸妈妈正好不在家,只有外婆在里屋熟睡着。
“呀哈,这不是葡萄糖吗?”
那时有个老爷爷,烧着两个炭火,熔化砂糖,捏出凹凸的纹样来卖。用两块像压馅饼器似的圆板,把熔化了的砂糖压扁后,再用刻着几何纹样的模具按一下,那个凹凸模样就会印在砂糖板上,凝固后就可以用针小心地将那模样挑出来。作为饶头,老爷爷有时还多给一个砂糖板。
给他10元 钱,那个老爷爷就会把汤勺和长长的竹筷子,还有像忠浩拿来的、大方糖大小的一个白色葡萄糖放到你的手里。孩子们把汤勺放到炭火上,汤勺里放上葡萄糖,然后用竹筷子按压葡萄糖,再小心一转,葡萄糖就从底部开始熔化,像流出了很浓的白色颜料或者牛奶一样。葡萄糖全部熔化不需要很长时间,当它熔化到汤勺三分之一左右的时候,用筷子挑点苏打进去,再打着圈搅拌,那些液体就会像面包一样鼓起来。用筷子挑着吃那汤勺上鼓得圆圆的、满满的糖液,简直是天国之味。挑起的糖液在空气中开始慢慢地凝固,那味道真是比蜜还甜,可口极了。
可现在,忠浩冷不丁地拿来了两个梦幻般的葡萄糖跟我说:“嘿,我们把这个化了吃吧。”
“好,好。你一个,我一个,好吗?”
“好吧。你有炭火吗?”
“嗯。”
当时正下着雨,又难得外婆来了我家,所以妈妈在里屋放了炭火。其实,忠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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