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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ker,然后坐在楼梯下面的直背靠椅上。在我与朋友睡着以后,她会熬一整夜,游离在她的浪漫幻想中。当我早晨下楼时,酒瓶已经空了。”
只有小孩,才会像她这样去爱,去伤害别人,以及伤害自己。5岁时麦卡勒斯就差点害死自己的亲生妹妹,她的爱就是消耗型的,要独占和勒索。在她所有的小说里,我以为《婚礼的成员》中那个小女孩弗兰琪就是她一生的写照,不属于任何一个群体,无所依附。她想要重新照自己的喜欢去安排好四季,将夏天删除,添加更多的雪,人们可以随时来来回回地从男孩变为女孩。而其实呢,这个女孩是被她最喜欢的人排除在外的,尽管那么渴望,她无法跟着她喜欢的人去参与一场蜜月旅行,她的玩伴也死了,于是12岁的她绝口不提那场婚礼。这当中,弗兰琪的别扭,执著,暗地里用劲,幻想,不时迸发出来的邪恶的孩童情绪,都让我觉得,仿佛看到了那个住在麦卡勒斯心里的小孩。
有时候我揣测,在那些萨冈所描述的会晤间,麦卡勒斯是怎么看待萨冈的,她会喜欢她吗?唉,她怎么可能会真的喜欢萨冈呢。
麦卡勒斯自己曾经写到,在她四岁的时候,她和奶妈经过一间修道院,那儿的大门敞开,里面唱诗班的孩童们正在嬉戏以及吃冰淇淋,她想要进去,但是奶妈不允许,因为她们都不是天主教徒。“我想要爬墙进去,但是我个子太小,我还一度拍打那道墙,心里始终明白,里面正在举行派对,然而我没法进去。”她的一生都在渴望进入一场派对,可是她的一生都被孤独地摒弃在墙壁之外。而萨冈就是那个在修道院里面荡秋千和吃冰淇淋的小孩,19岁,甜蜜,罪恶,叛逆,疯狂,她的生命本身就是一场派对,足以把麦卡勒斯心里那个蹲在黑暗角落里的女孩狠狠灼伤。
有些人在岁月面前无师自通地迅速缴械,有些人是天生学不会如何长大。
我终将会变得和你一样(1)
文/葛玲薇
长大成人这件事最恐怖的地方之一在于,你或许会变成自己曾经最看不起的那种人,而哪怕全世界最洒脱的人也未必承受得住来自自我深处的鄙夷。当Danny Boyle凭着《贫民窟的百万富翁的百万富翁》拿到奥斯卡最佳导演奖的时候,他在领奖辞里感谢了长长的一串人,最后还向一个叫Longiness的编舞师表示了歉意:正是Longiness编排了《贫民窟的百万富翁的百万富翁》的片尾孟买火车站那一场惹得很多人会心一笑的宝莱坞式歌舞秀,可是Boyle偏偏忘记在演职人员名单里加上他的名字。
但其实,为了这场歌舞秀,Boyle要说句“对不起”的并不只是这个无名的编舞师。还有一个人,他曾经导演了《浅坟》和《猜火车》,他曾经最擅长用外冷内热的调笑来加温生活的滑稽,他曾经宣誓“我不喜欢拍浮夸的电影,我理想中的电影应该是可喜的,我也不会为了得奖就去拍些正经的大片”。这个人也叫Danny Boyle,他40岁的时候还是个不依不饶的愤怒青年,现在却几乎变成了自己反对过的一切。
《贫民窟的百万富翁的百万富翁》是一部没有自我的电影。它放弃提出任何问题,也拒绝给出任何答案。它从铺陈到冲突到高潮到结局,无论是悲是喜,一切只是为了让观众看完之后可以无牵无挂地洗洗睡了。它的每一轮起承转合,每一段曲折蜿蜒,全部都是为了顺应最大多数人的想象。可问题是,最大多数人的想象还配叫做想象吗?那不过是一枚被千万人嚼过的口香糖。它和商场里的降价促销旗帜并无二致,它就是要让你相信,快点接受你看见的吧,只要接受了你就保证赚到了,哪怕你连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它不曾试图唤醒你灵魂里任何未经触碰的角落,它让你感觉良好,是因为你从里面看到一个比你凄惨百倍的小孩子最后倒混得有头有脸有亿万人喝彩了。
而影片的核心——“开心辞典”这档节目,倒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在Danny Boyle的电影里了。《猜火车》的马克也参加过,只不过是在戒毒时的幻觉里。当时他的对手是一群有理有智的大人,对他们来说毒品致幻不过就是一套一套尽在掌握中的化学方程式;可是在马克这里,快乐就是快乐,和成分无关。马克回答不了问题,所以他只能在挣扎之后被吞没。马克选择不选择,可是《贫民窟的百万富翁》里的贾玛尔最具天分的事就是选择。13年之后,当孟买小孩贾玛尔坐到了提问的大人对面时,他已经不在乎自己为什么要知道“左轮手枪是谁发明的”,不在乎“一百美元背后是谁的大头贴”这样的问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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