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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是,事到这里基本已经开明了。
皇帝怎么会真的放纵自己的妃嫔跟民间一平头百姓接触,想必早就把孔君虞的背景调查得干干净净,而且还在适时更新最新信息。
在得知孔君虞跟太子的私下交往后,皇帝没阻拦她,分明是利用她好瞧清楚孔君虞的动作。
太子移居江南,总有些不安分的风声传来京城,却迟迟没有大动作,这叫皇帝不好发难,但不发难心里又搁着块石头,干脆故意引诱孔君虞行刺,借机放出负伤讯息。
天子遇刺受伤,京中人心惶惶,各部门顾着追究刺客首脑和问责各个部门,对于一个想反的人来说,这不算好机会,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还当他出宫巡陵是为了给赵王一个机会坐镇京城,树立威信,原来还想来个一石二鸟,顺带勾出太子的不法心!
自己就是他一枚棋子,还说什么迁就万般,宠溺无度,还真是好笑。
谢福儿后脊背一顺溜儿沿着发凉。
她不怕死,就算那天给皇帝护驾挡刀,她也觉得是个本分,就当是欠了他的。
这一年来,他也算是够给自己面子,几代也难出一个受妃嫔夹磨气的皇帝,就当是还他的,这样算下来,简直是太值了!
更不提打心眼儿深处,她不想叫他死要是真的遇着看了,她宁可自己死在他前头,免得心里难过。
可原来他根本就是知道的,他预计过那刀片没砍准,会砍到她身上么?预计到她会护驾,砍到她身上吗?
他倒是敢拿龙体引蛇出洞,可预计到万一他真的有什么纰漏,她和谢家都脱不了干系吗?
狗屁,他只顾着叫孔君虞尽快出手,尽快叫太子曝露野心!
想想也是啊,把女人宠得上天入地的天子多如牛毛,可能有个真的把女人性命当回事儿的天子吗?
谢福儿凉薄了心,握着拳头,哭也不哭出来了,呸了一口:“不是好东西”
上一世才十五岁,这一世还是十几岁,就算岁数这东西能叠加,加起来也没活过人家一半的春秋,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觉得这个黄金打的大鸟笼子呆不下去了。
想着想着,又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从眶子里流出来,哭着哭着,浑身说不出的寒意在骨头里窜,谢福儿在黑暗里哝着鼻子喊:“怎么这么冷啊!加层被子行吗,来人啊”
寝殿外的梁柱后头,皇帝早站了半天,听见她在那儿哭着噎着,一听她叫起来,再站不住了,撇开人,举脚就朝里走。
永乐宫带过来的宫人不敢阻,瞧这情形更不敢跟,眼睁睁见着皇帝几乎是迅雷如风,大跨步进了内室。
皇帝撩开帘子,将她脚那头的毯子打开,把她一裹,又整个儿往怀里一搂。
黑黢黢的,谢福儿光闻那气味也知道是谁,鼻子下依稀有腥甜味猛冲起来,条件反射一推,他劲太大,实在是推不开,才没法子抽噎着窝在他怀里。
这是在打心眼里在怕自己。皇帝心里从没有过的急切,摸摸她脸,下巴都尖得硌手了,两个丰润的颊子也好想没几两肉了,这才一个月的辰光!
这几天在永乐宫听宫人汇报她情形,新病旧伤夹在一块儿,严重时昏迷不醒,皇帝就算是偷也想把她偷过来瞧瞧,可也不能不忍下这段日子。
他兜住她下颌:“乖,朕这几天有事耽搁了,没来得及过来,今晚开始没事了,朕好好陪你,以后朕也每晚都陪你。朕说到做到,你也得真心实意相信朕一回来,让朕好好看看你。”
谢福儿察觉他要起身去掌灯,连忙把他腰一抱:“别。”
皇帝的手僵在半空,又把她搂住。
谢福儿努力止住了眼泪,蜷起瘦得跟个小孩儿没多大分别的小拳头,用力抵住他硬得像石头的胸口,一路滑下来试着到处摸:“圣上不是伤了吗。”
皇帝闪烁其词:“没事,不紧要。”
谢福儿手停在他胸胛骨前,语气低缓:“圣上御体旺健,一身神力,确实不紧要,明天就应该能上朝了吧?上了朝,就能对外宣诸太子有异心,撤了他的储君位置,然后再寻个机会扶赵王上去吧。”
皇帝见她刚醒过来,还病得歪七竖八的,却还通透着,知道她肯定也明白自己利用她引刺客的事,也不兜兜掩掩了:“麟奴早有不臣心,朕没看错你表哥,真是个办事好手,昨夜从南方又发急报来,麟奴听说京师动荡,朕负伤不在朝,肥了胆子,不单跟两王属臣有染,居然还跟匈奴遗留在中原的匪徒有些牵涉,人证物证搜集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