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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金黄的梦。没有见到如此柔美的太阳,慈母般的摇曳着正吸吮rǔ汁的水草。这里不是碧落,是碧泉,柔如月,凉如镜,是洞天福地。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匍匐到水边,只听到“咚咚”的气泡声,脑袋已经泡进水里。身体的每个细胞象海绵一样吸足水份而涨大、软瘫。已再没有力气抗争,弱水三千偏偏是他,不知时rì几多,他感觉用了一辈子来奔跑,再跑不动了,他只有大口大口呼吸着如同让心肺喝下甘露沛泉以使自己复活,不知起伏如山的胸膛能否承受如此剧烈的颤动?不同于逐rì跨父弃杖成林再无遗憾,他不能让自己死去,让圣谕与自己肮脏的尸骨混杂不清,他双手攥紧,实际那仅是游丝般气力,但他感觉到了,右手紧紧握着圣谕,仿佛再松不开结成化石,他方敢长舒口气。这是内心最好的答案,他的使命,他的存有,都为一个筑于虚空,幻若霞蔚的传奇。
闭上眼,耳边咻咻风丝及以被风带走的、不小心划过他皮肤的轻佻沙粒,那些最微细的,从来不曾感受到的轻触原来是最温柔的抚慰,他在尽力平复自己,在死亡的悬崖边,他,桑坦又再活了过来!他慢慢打开眼帘——仿佛感召到一束来自天界的温和暖光,敛羽天使正站在他面前。素净的脸面,象碧琉璃中的月光倒影,清透不染烟火的气息。他笑了笑,仿佛看到故知。不对,这面上有红尘人情的痕迹,是灿若桃华的一瓣脂红落入白瓷盘子,顿时满室嫣香。他眨眨眼,影像忽明忽暗,他看到天使敛起的双翼竟是漫天云霞蔚蒸,这样温婉轻柔迎接他步下天阶;当影像一帧叠一帧地逐渐成形,天使的眼眸陌如凉月,一不小心便被冻僵。他定定神,仰视这张似曾相识的脸,意识所致,一下攥紧手中圣谕。“什么人?”
“你是什么人?”龙羽歌看着眼前这个惊惶失措的可怜人,他就象一头受伤的惊慌小鹿在鲁莽突围。
桑坦眨眨疑惑的眼睛,是圣谕把他带进另一个世界?他摸摸自己的头发,脸,以及受伤的皮肤,好痛!“你是谁?这是哪儿?”
“这里是月牙湾。”龙羽歌看到他手上死死握住的一个卷轴,心在猜忖那是什么?难道他是小偷?他是怎样孤身来到荒漠?
桑坦看见龙羽歌盯着自己的圣谕,他想起来,自己是被追捕的。既然那伙魔徒能摧毁他的寺院,必然不会放弃圣谕,任何陌生人都是威胁!这世界除了阿父,谁是他熟悉?注定他身处的阡陌红尘,交错纵横也只能孤身一人。他将圣谕一把抱紧,嘴里低吟着“不要过来”,他突然跃起,转身急遁。
“喂。”龙羽歌本来想追问他是否需要帮助,这个怪人,算了,说不定是贼或者乞丐,走了不要打乱自己的计划,父亲的谶语能否解开就看今晚的天意。
………【05 泪痕上的月牙湾(上)】………
人如蝼蚁,在这个传奇比戈壁沙粒还要多的地方,在这本无字的天书上,在这篇华藻千古的骊文里,人,何异于蝼蚁?不过都是以一己之身来丈量生死之间的长度罢了。然而,竟还有一人,那个不知挑剑几回的大化舞者,竟然,探息到漠漠黄沙那丝微弱呼吸。
如果没有在楼兰见到审判之殿,没有217窟那个冤魂不息的梦境,没有出土的驼队以及那个古怪字谜,龙羽歌又怎会如此荒谬的孤身来到月牙湾,等待证明一个不会醒来的梦?如果今晚,真的出现了,究竟应该怎么办?龙羽歌独自一人靠着营帐自问。
眼前这片澄黄沙海,不久将在风雪飘摇中洗去它的烦躁,月牙湾它只管闭上轻柔的眼,任霜纨覆睫,稳坐禅台,但龙羽歌不能,她已嗅到空气中山雨yù来的动荡。
青龙反首,飞鸟跌穴,三奇开合,九宫归一……龙羽歌默默背诵着这些难以理解的口诀。“龙符”是什么不紧要,至少她已肯定沿父亲的雪履,她必定能见到另一个非假非真的世界以证明父亲那个密如线团的手绘球仪模型不是设想,而是真正的时空轨迹。龙羽歌不时会想,或许明白其间原理,并不是她个人智慧,而是冥冥中的大化之神借她之口而说,否则,凭她如何天才也不可能在极短时间中明白如此复杂的计算。
童年,父亲曾说在爱因斯坦一场关于时间的演讲结束后,会场最后一排,一个耄耋老妇缓缓站起来说道,时间是一只驼一只,一共叠了九层的大乌龟。她想,那场世界顶尖的科学峰会,老妇凭什么如此有自信的说出来?她是时空之神?还是外星人?众人飞向她的目光有没有把她钉死?然而,世事总是出乎人的意料,或者说,历史总是在轮回,父亲竟把埃及亡灵书中审判灵魂的“审判之殿”标注在楼兰位置上,那么则否能说明人类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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