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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现在,我不过入宫两趟,受了两回惊吓而已,太医、药材、银两、家宅,全都有了,一下就把关家从越陷越深的泥沼中拉出来。”
她看向明兰,问道,“你说我该怎么选?是着力讨好侯府上下,还是专心为先太后念经?”
明兰再不敢说劝阻的话,忙道,“小姐您安心去吧,奴婢会帮您遮掩。刚才是奴婢想岔了,替先太后超度是多大的荣耀,别人抢都抢不来呢,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关素衣揉揉她脑袋,笑道,“傻瓜,你担心我,这份心是好的,我记着呢。既然皇上说会替我安排妥当,那就必然不会出什么纰漏,你只在寺里等我就好,旁的事不用操心。先前那幅画邪门得很,差点把皇上逼疯,其来历恐怕不简单,里面说不定藏着几多污秽与争斗。皇上暂时没有认回生母的打算,必然有他的用意,所以这些事你烂在心里就好,别往外说,连梦里也不行。”
明兰吓得连连点头,“小姐您放心,从今天开始我就是锯了嘴的葫芦,绝不往外蹦一个字儿。”
关素衣这才让她下去休息,自己则取出几卷经书翻看,临到午时,果然有人秘密将她接下山,带入皇城,先在未央宫偏殿沐浴焚香,又换了一袭素色祭服,然后顺着密道前往佛堂。
圣元帝早已等在此处,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身后,显然也沐浴焚香过。他指了指身边的蒲团,淡声道,“不用在朕跟前拘泥于礼节,来了便坐,然后开始念经,只要心足够诚便好。”
本打算下跪行礼的关素衣从善如流地直起腰,坐到他身旁。
圣元帝上下看她几眼,末了递过去一串紫檀木雕刻的佛珠,“送你的,拿着吧。”
关素衣不敢推辞,连忙接了,见他手腕上缠着一串一模一样的,每颗珠子都磨得发亮,可见经常佩戴,于是告诫自己千万别让外人看去,省得惹出麻烦。二人并肩跪坐,诚心诚意吟诵经文,大约一个时辰后,圣元帝悄无声息地离开,前往御书房处理政务。
如今魏国乱象频生,他想稳住江山社稷,非得殚精竭虑不可,每日抽。出一个时辰念经的确很不容易。
为君王代劳的关素衣越发不敢松懈,诚心诚意念完经文,这才去未央宫辞别。圣元帝若是得空便会请她进去说会儿话,不得空便让人送她离开,并且从不忘赐下一个锦盒,里面要么是一些名贵药材,要么是几本书籍,全是她最需要,也最喜欢的东西。
渐渐的,关素衣已打消了对锦盒的恐惧,面对君王时也更为从容。九九八十一天,似乎一眨眼就过去了,将写给先太后的祭文焚烧成灰烬,又脱下厚重而又盛大的祭服,关素衣前往未央宫辞别。恰逢皇上正在召见朝臣,不得空,她只拜了三拜就悄然回转。
生活在觉音寺里的几个月,她过得安静而又满足,不用迎来送往、勾心斗角;不用顾忌这个,忍让那个,除了每天要念两个时辰的经文,其余时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闲时看看书,写写字;偶尔回家探望祖父,陪他聊聊时局;心血来潮还能外出远足赏景,日子过得比任何时候都快活。
从宫里出来这一天,她原以为自己会如释重负,却没料心里空落落的,仿佛缺了一块,真恨不得一辈子就这样过去,再不用回劳什子的镇北侯府。好不容易打发走朝臣的圣元帝也若有所失,在佛堂静坐到午夜。
他已查明自己身世,这几个月睡得十分安稳,但不知怎的,今天无论如何也合不上眼,辗转反侧至凌晨才眯瞪一会儿,却又在噩梦中醒来。梦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睁眼就忘了,只依稀听见一道吟诵经文的柔和嗓音越去越远,消失在天边,叫他抓也抓不住,留又留不得。
他心里烦闷得很,接下来的几天越发吃不好、睡不着,接连诛灭几名贪官污吏,这才稍微平静些。
与他同样心情焦躁的还有赵陆离。那天刚出宫门,他就后悔了。平乱虽然要紧,却也没急迫到连亲自送夫人回家的时间都没有。只因皇上扯出那段惨烈往事,激地他脑子发蒙,糊里糊涂便走了,反把夫人丢给阴险毒辣的叶蓁。若是夫人出了什么差错,他定会后悔一辈子。
行军途中,他派人去打听夫人情况,得知她已平安出宫,还带着丰厚的赏赐,心里非但没安稳,反倒更焦虑。叶蓁是什么样的人他还能不知道?她心里只有自己和利益,全无半分温情。
上辈子,为了从侯府逃出去,又害怕在外面过苦日子,她竟撺掇赵望舒与胡人做买卖,短时间内赚取了大量金银,购置了好几个庄园,却也把赵望舒送进死牢,罪名是通敌卖国。若非老爷子念着旧情,替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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