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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魂,却没出过一点差错,阎王念他不易,给了他一道令箭,说是尽量满足他的要求,可他藏好了,一直没用过。
鬼魂不比生人,还要洗漱穿衣,范二这小厮实在形同虚设,他每天完全无事可干,容颂语又被叫出门了,他只能跑到奈何桥上,给孟婆端端泪水唠唠嗑。方才一下来了三十多个生魂,范二跑上跑下累的直喘气,好不容易得了空,他就趴到栏杆上,眺目去看黄泉路边盛放的彼岸花,那血一样妖艳的红色花朵,有种致命的魔力似的,目光盯上去,便难以错开。
他正痴呆呆的盯着花丛出神,身后陡然响起一道温和的男声:“小兄弟,回魂了。”
这是道年轻男子的声音,低沉悦耳语速正好,不快也不慢,里头掺着股浅浅的笑意似的,让人一听就好感顿生。范二做什么都像是亏心,闻言立刻像是被学堂的先生捉到开小差的弟子,受惊的兔子一样慌忙转过身,一抬眼,巨惊之下变成了呆头鹅,他两眼瞪圆嘴巴微张一脸痴呆相,盯着面前的男子结结巴巴语不成句:“你…你…你……要过桥?”
面前温和带笑的白衣男子,长了张和容颂语一模一样的脸,身量都一致,赫然就是因缘壁里,那个提笔作画的男人,是他家司君日夜思念的人。
来人对着他点点头,心情极好似的带些戏谑笑道:“这里只有一条路,我不过桥,难道还折回去不成。”
范二不太灵光的脑子,遇到这种突发状况更加不够用了,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想法,坏了、司君出门去了、他什么时候回来,怎么办哪……他嘿嘿干笑了两声就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只能转头去看苍老的孟婆,然后发现老婆子也是一脸震惊的打量着来人,不过对上那人疑惑的目光,她很快便敛去多余的表情,看了眼面前的碗,里头正潺潺的往外冒水,很快就有了小半碗,她站起来垂下眼,平端起碗,一脸虔诚的低低诵念起来。
“奈何桥,路遥迢,一步三里任逍遥;忘川河,千年舍,人面不识徒奈何,一碗孟婆汤下肚,三千红尘皆过渡。”
随着她的诵念,碗里的水开始沸腾,颜色渐渐转深,最后变成了茶汤一样的亮黄色。孟婆将碗送到来人面前,说道:“公子,汤已熬成,时辰已到,喝下这碗便去投胎吧。”
来人接过孟婆汤,凑到嘴边想起什么似的放下,叹了口气问道:“大娘,我…向您打听个人,成么?”
又是个带了牵挂的,孟婆顿了顿,浑浊的老眼盯着他,道:“执念什么呢,喝下这碗汤,前尘往事皆成云烟,有什么不好。”
来人笑笑,轻声道:“有人犯下一身罪孽,不为自己却为我,到底是我欠他良多,我就是想知道,他是投胎去了,还是下了地狱。”
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恍惚有层稀薄的悲意,范二看着他神似的脸,脑子里却闪过容颂语的身影,那瞬间,他几乎有一种盲目的自信,这人要打听的,就是他家司君。
孟婆沉默了一阵,道:“过桥的魂魄太多,我可能不记得。”
来人说:“他生的和我一模一样,头发全白,死的时候穿着一件云纹勾线的暗红色长袍,大娘可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从这里走过?”
孟婆枯树皮一样的脸上波澜不惊,道:“可能有,也可能没有,老身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时辰到了,公子这就上路吧。”
“可……”
范二刚想反驳,才说出一个字,就被孟婆用眼神制止,那目光竟然十分凌厉,范二被看得一缩脖子,讪讪的闭了嘴,只敢在心里不满的嘀咕,明明就不是这样么,婆婆为什么要说谎……
白衣男子好像很失落,又好像得到了解脱,他垂眼露出一个微笑,脸上有种悲喜难辨的神色,他一抬手腕,黄汤入口,那瞬间,范二好像听见他唤了一声“颂语”,然后那人递回碗,在阴差的引领下,头也不回的走下奈何桥,上了轮回台。
直到那人背影都看不见了,范二才委屈的低头嘟囔:“婆婆,你为什么要骗他?你明明知道,他说的就是我家司君。”
孟婆叹了口气,说道:“傻小子,告诉他又怎么样呢,他一转头,就会忘记,他会投胎转世,而容颂语,依旧是孤魂司的司君。”
“那……那……”
他结巴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只好提不起精神的闭上嘴,想起那个因缘壁下久坐的孤寂背影,难过的直想哭。
不止人多嘴杂坏事,鬼多了,同样坏事,三天后,容颂语还是知道了。当他神色几乎是慌张的朝望乡台狂奔而来的时候,范二心里就浮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