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第2/3 页)
纪榛一鼓腮就要去夺,被沈雁清攥了手腕摁住,他抗议道:“为什么不让我吃?”
“是啊是啊。”吉安附和,“大人,公子最喜欢五香楼的”
沈雁清一个眼神看得两人都噤声。
纪榛只能眼巴巴望着吉安带着山楂糕出去,他本就病中不适,沈雁清连蜜饯都不给他吃,委屈至极,又钻进了被褥里,拱成一小团。
沈雁清端起药,拿瓷勺搅了搅,“你自己出来,还是我掀被子?”
片刻后,披襟散发的纪榛蔫头耷脑地重新回归沈雁清的视线。
他喃喃道:“我喝就是了。”
沈雁清舀药的动作一顿,瓷勺还没有伸出去,纪榛就已经把住药碗的边沿,将碗接了过去,闭着眼睛神情痛苦地将药汁大口饮下。
瓷勺还捏在沈雁清的手里,纪榛五官拧成一团,大着舌头问:“你拿着勺子做什么?”
沈雁清没有回应。
纪榛拿过小几的水壶咕噜噜灌了几口温水冲散嘴里的苦味,神色萎靡地躺回榻上,咕哝着说:“我还是想吃山楂糕。”
沈雁清语气认真,“食物相冲会减轻药效。”
纪榛讶异,“可我以前都是这样的啊。”
沈雁清解靴上塌,纪榛迷瞪地看着对方,“你也困了吗?”
第16节
“嗯。”
纪榛心思转动,等沈雁清一趟好,就往温热的怀里钻。
昨夜的矛盾虽留了痕,但他还是无法阻止自己渴求沈雁清,何况这次是沈雁清先和他说话,姑且当作沈雁清向他求和吧。
纪榛谨慎地小声道:“你往后可不可以不要再说那种话?”
“哪种话?”
纪榛仰脸,“我不会和离的。”
沈雁清默然。
纪榛心里着急,有顷,窸窸窣窣地坐起身,在榻上摩挲着什么。
他摸到粗粝的触感,一咬牙,将藏好的藤条拿了出来,挣扎两瞬递给沈雁清,“你打吧。”
沈雁清半靠着床沿,凝视着跪坐在榻上的妻子——乌黑柔顺的发丝垂垂,只着松垮单薄的纯白里衣,神情怯怯且温驯,才二十的青涩年岁,可拨开稚嫩的外壳,里头已是熟透了的果实。
沈雁清两指微微摩挲了下,眸色晦深,“就这么想讨打?”
纪榛微微缩着肩膀,点点头又摇摇头,他不过是想快些将昨晚的事翻过去。
“奴仆说你昨夜在念诗?”
沈雁清接过藤条,没下手,只是将最顶端抵在纪榛的半敞的领口处。
纪榛脸一红,“就记得一句。”
藤条拨开衣襟,沈雁清道:“念来听听。”
纪榛只好竭力忽略贴着皮肉的粗糙触感,磕磕巴巴地张嘴,“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连断句都是错的。
沈雁清闭了闭眼,“你是该打。”
纪榛以为藤条要落下来了,吓得闭上眼。
可预料中的疼痛没有抵达,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滋味。
粗粝摩挲着胸前纪榛长睫颤动,扑朔着睁开眼,低头看作祟的藤条。
他脸红得不像话,声音软绵,“别磨了”
可沈雁清真的收了藤条,他又黏糊糊道:“痒。”
沈雁清将他拖到怀里,说:“六十下先欠着,等你病好了再罚。”
纪榛喝过药有点迷糊地应了声,蹭着沈雁清,又反应过来对方的话,不满道:“怎么真要罚啊?”
沈雁清替他揉捏被磨得酥痒之地,纪榛蜷着身体舒服得轻哼两声,没听见回答,半梦半醒睡了过去。
午后清风徐徐,屋内寂静无声。
沈雁清垂眸就能瞧见在他怀中睡得两颊绯红的纪榛,他微微卡着对方的下颌将脸往上抬了点,仔细地端详着。
三年,纪榛没有半寸成长,还是痴钝又无知,但满腔爱意不减。
无论何时,欣喜也好、痛苦也好、难堪也好,只要沈雁清肯正色瞧一瞧,这双眼睛里永远装载着热忱与盛情,好似不管怎么驱逐与漠视,纪榛总能变着法子自己的恋慕。
风云诡谲的京都里难能可贵的一颗赤子丹心。
纪榛确实被纪决养得很好,偏偏落到了沈雁清的掌心,任他肆意搓圆捏扁。
如若来日纪榛知晓当日长街刺杀乃他一手策划,得知枕边人曾对自己痛下杀手,是否还会甘愿献出惓惓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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