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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得这么些年,泽文一直随在她身后,早与惠娘有了默契。惠娘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泽文也能猜出一二来。
泽文乖巧地走至张氏的面前,学着书生的模样,恭谨地作了个揖,斯文有礼又落落大方道,“小舅母安好,表哥安好。”
泽文与李金卓相比,是瘦了不少,可个子却比李金卓高些。这几年有什么吃食,惠娘是先紧着泽文,现如今个儿是长了,却是胖不起来,颊上有些婴儿肥,瞧着也算是天真可爱。
泽文此番动作颇有小书生的味道,李氏因着泽文,先前的尴尬是一扫而光,面上也有了光彩。
只是张氏却是恼了起来,脸上搽了浓重的白粉,也瞧不出脸色,只是一双眼睛,明晃晃地露着恼意。
“你瞧瞧咱泽文,这小书生的模样真是讨人得紧。”徐氏因着刚才说错了话,现如今是赶紧地找着台阶下。
李氏心里头是越发高兴,说道,“泽文如今识了字,过了年我和他爹商量着想送他去学堂呢。”
赵氏一喜,问道,“泽文要去学堂啦?我就说泽文是跟别家的孩子不一样,年纪小小的,便懂事乖巧。”
这番话是字字传入张氏耳中,张氏咬着牙却要勉力维持着笑。惠娘瞧着她的面颊两旁的粉因着她的假笑,在“簌簌”地往下落,低着头偷偷笑。
张氏自然是见不得这番其乐融融的景象,当即是带着笑模样地道,“阿姐,这泽文要入学是好事,只是……先不说他祖父的事是个坎儿,还有那束脩,也不知姐夫和阿姐是否承担地起……阿姐,我就是随便说说罢了,可别往心里头去,我心里可是一直盼着泽文好呢。泽文有出息了,我家兴元也能跟着沾上光呢。”
这话面上说得诚恳,可哪个听不出是话里带着讽呢。李氏当即白了脸,可又无法伸手打笑脸人。
赵氏也恨这个老二媳妇缺德地很,平日里隔三差五地说些不恭敬的话膈应她也就罢了,自己的闺女难得回来这么一趟,也不忘这么讽一回。自己没甚本事,全靠着李兴元,也不知她怎么就那么不要脸地挺直了腰看不起别人。
赵氏抚着胸平了心里的怒,握了一下李氏的手,毕竟母子连心,李氏懂了赵氏的意思,息事宁人。
“老二家的,快去把你爹和大哥叫进来吃饭。”
张氏见自己又占了上风,心里是喜不自溢,乐得去叫他们进来吃饭。
总算是入了座,惠娘因着张氏先前说的话,心里头也有些不舒坦,便只埋头吃饭。张氏却是心里畅快,一副得了便宜卖乖的模样,将自己表现得是这家的女主人一般,忙着为李氏他们布菜。
李香菊还是一副老样子,刚坐稳便夹了一大块肉,“吧唧吧唧”咬着,满嘴红油。徐氏坐在她旁边,瞧了她这幅模样,拿着筷子便敲她的头。香菊咬着肉吃得欢,也不理徐氏。
赵氏倒是帮着香菊道,“行了,孩子喜欢,你随她去,老打她做什么。”
惠娘皱着眉,看了眼香菊,并不觉得徐氏做的不对,记得前世,自己小时候曾经吃饭习惯翘兰花指,自己的母亲每次见到便要用筷子狠狠地敲自己的小拇指的,几次吃了痛,便也长了记性,这习惯也改了。如今赵氏拦着,惠娘倒是觉得自己的外祖母对孙辈有些溺爱了。
香菊见自己的祖母帮着,胆子也大了,咬着嘴里的肉,眼睛又盯上了碗里的肉。见着李金卓也在夹肉,也不知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是毫不犹豫地,又快又准地将李金卓挑好的一块肉夹到了自己的碗上,还颇为挑衅地咧着满是红油的嘴朝着李金卓一笑。
李金卓胖胖的脸上顿时浮起了哭意,张氏见着香菊这般明目张胆地欺负自己的儿子,脸是立即放了下来。张氏“啪”地一声放下了筷子,也不顾着自己是长辈,怒道,“嫂子!你家香菊怎么老欺负我家金卓,你瞧瞧上次被她推的,额上的疤还没消呢,今儿就来抢他的肉吃,这做阿姐的不让着弟弟也就罢了,还每次都帮着外人欺负金卓,有这样做堂姐的吗?”
赵氏见着了香菊先前的动作,面上也是不喜,虽说都是孙子孙女,可孙子就这么一个,心里自然更疼孙子,且这香菊还合着外人将金卓额上擦了好大一块皮,当时她也是心疼坏了的。所以,张氏质问徐氏的时候,赵氏便是默着不再为香菊说话了。
眼见着徐氏不说话,只是狠狠瞪着还在吃得欢的李香菊,李兴水却是一下站了起来,将李香菊拎下了饭桌,狠狠地拍了几下她的背,然后往堂屋外头一放。香菊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