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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翠莲的手已是在瑟瑟发抖了,惠娘心里头也是有些发怵,这人生地不熟的,周旁围了不少人,却都是些看好戏的,来帮忙的却是没有。
惠娘狠狠瞪了他一眼,想从另一旁绕过去,几个痞子又挡住了,如此几番下来,这几个痞子玩得是不亦乐乎,惠娘当真是恼怒了,
“让开!”
痞子继续嬉皮笑脸,胆大的伸出了手,想摸两把惠娘身后穿着粉嫩的王翠莲。
惠娘发了狠,狠狠地踹过去,一脚正中了为首痞子的小腿骨,怒道,“谁给你们的胆子!”
那个痞子被惠娘这么突然一踹,顿时捂着腿跳起来,作势要去打她,后头的王翠莲却是捂着脸大哭起来。
痞子收了手,又嬉皮笑脸,“哟,小娘子怎么哭了,让哥哥来安慰安慰你。”说罢,推开惠娘要去抓王翠莲。
惠娘心里一叹,这王翠莲穿这么招摇,竟把这些痞子给招来了,若是能让王翠莲掀了帘纱,让这群痞子瞧了她的真容,估计就能离开了。
在惠娘身后的王翠莲眼见着这几个痞子是推开了惠娘,朝着她扑来,立刻是惊恐地大呼小叫起来。
惠娘终是不忍心,举着篮子便狠狠地砸了下去,痞子吃了痛反手便要扇过来。惠娘无奈地闭上了眼,只是最后这耳光却是未扇成。痞子的手被抓住了。
“癞子,你做什么?”
惠娘抬头一看,一个颇为瘦弱的青年稳稳地抓住了痞子的手,脸上的戾气一览无余,痞子讪讪地笑,“怎么是你啊?”
这人惠娘是认识的,正是自己姨婆陈招娣的小儿子,方达锦。方达锦已是二十有余,却一直未曾娶亲,在镇上厮混,偶尔回家,却也是去要钱的。惠娘见过几次,个高人瘦,脸色苍白,人瘦弱却带着戾气。听闻说,这方达锦是个赌徒,哪一日不赌就会发癫。
“表叔!”惠娘大声亲昵地唤了一声,挑衅地觑了一眼对面的痞子。
方达锦不答话,瞧了一眼蔡惠娘,却是换了位置将惠娘护在了身后,“癞子,让她们走。”
那个叫癞子的痞子许是怕方达锦的,见方达锦这番说了,当下是半笑不笑地应了,“行啊,给你个面子。”
说罢癞子领了弟兄便绕过惠娘他们往回走,王翠莲许是见了方达锦心安了下来,掀了帘纱,半是委屈半是欣喜地叫了声“舅舅”
恰好癞子领着兄弟未走远,将王翠莲的样貌看了去,当下便被膈应了。打着一个痞子的头,大骂道,“妈的!我还以为什么好货色!你眼瞎了啊!也不看清楚了!这种货色塞我手里!你这是害我呢还是作践我呢!呸!晦气!”
这骂声较大,周旁的人听了捂着嘴低声地笑了起来,王翠莲自然也是听了个正着,当下是红着脸,眼泪又是哗哗地往外流,拽紧着自己的帕子,也不顾着自己的舅舅了,拼了命地就往人群外冲。
惠娘一急,怕这王翠莲又遇了事,忙跟方达锦打招呼,“表叔,我去找表姐,你若无事便回家去看看姨婆吧。”
说罢惠娘挎着篮子便追了过去。
王翠莲躲在一棵柳树下,哭得稀里哗啦。其实,也怪不得她,毕竟十三岁正是爱美的年纪,家里的人又是宠着,哪个不是说她长得好看,蓦地被一群地痞流氓羞辱了一番,落差大了,心里自是受不了的。
惠娘不知怎么安慰,思虑了一会儿才道,“表姐,你听他们那些话作甚?他们哪个不是见惯了院子里头的花娘的,你若听了他们的话,不就是将自己和花娘娘相提并论了么?”
王翠莲擦了一把泪,不死心地问,“惠娘,我当真是长得不好看?”
惠娘一时语塞,又不能说实话,斟酌了一番道,“翠莲表姐怎会不好看,是那帮人眼浊罢了。至少就比惠娘好看了不少。”
王翠莲瞧了一眼惠娘,灰头土脸,一身粗布衣裙,当真是不如自己,顿时心里头好受不少。
惠娘见她不哭了,知她肯定是从自己身上找到了安慰,心里也不恼,拉着她一起去文墨堂买笔墨纸砚去。只是心里想着堂姐巧娘,巧娘虽然个小人也瘦,皮肤随了大伯娘许氏,偏黑,可人却不丑,许氏年轻那会儿便是村里的“黑里俏”,巧娘的五官随了许氏,一双杏眼光看着便觉得精神。
到了店里头,惠娘挑好了东西,心里却是一叹,她是一直知道这笔墨纸砚费钱,却不知如此这般贵,一支笔便花去了将近五十文,还不是最好的笔,再加之纸砚,一下花了近三百文,这一年的收入也不过三贯铜钱罢了,光这些支出便占了十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