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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来一阵清冷的气息。刘清河捧来一张兽皮褥子,对我道:“军中艰苦,夜里寒冻,这里有一张虎皮,县主拿去御寒罢。”
我挺不好意思的,尽管两篇嘴唇哆嗦得跟打架似的,我仍是义正辞严地拒绝道:“不、不用搞特殊待遇,我不冷。”
说还未说完,两行清涕便直淌了下来。
刘将军:“……”
我淡定的吸了吸清涕,极诚恳道:“真不用了。”
“末将放在榻旁了。”刘清河估计是不忍直视了,便将那张温暖的虎皮褥子放在我身边,起身道:“县主莫要推辞,若是染了风寒,末将无颜见圣上和公主!”
刘清河一出门,我马上就用那张虎皮褥子将自己团团围起来,如此一来果真暖和了不少。
我昏昏欲睡,谁知刚迷迷糊糊进入梦乡,便忽的听见帐营外锣鼓乱响、喊声震天,我吓得浑身一抽,猛地坐起来茫然道:“怎么了,怎么了!莫不是敌军来袭了?”
“胡贼攻进城了!快拦住!”
“全体将士集合!甘州刺史在何处?!”
冲天的火光将营帐映衬地通红,嘶喊声、兵器相撞声、锣鼓声、脚步声……各种各样的声音搅和在一起,我登时无语了。
我恨我这张乌鸦嘴!
刘清河一身血气冲进来,将一顶厚毡帽扣在我脑袋上戴好,这才将我往护卫身边一推,哑声道:“敌军偷袭,县主快走!章大人已先走一步,护卫们会护送你退往凉州!”
说完,他又朝身后的士兵暴喝道:“甘州刺史何在?!”
一名士兵小声答道:“方才小的看见胡贼攻城时,宋刺史便带着家眷往南逃了……”
“贪生怕死之徒!我大好河山,尽毁于此等鼠辈之手矣!”刘清河双目赤红,仰天悲愤。又朝我身边的护卫道:“尔等拼死也要护得县主安全,将她平安送往凉州!其他人等,随我杀回去!”
“杀——!”
士兵的震吼响彻天地。我逆流夹杂在人群里,身边那八个年轻的护卫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我开路……直到这一刻,我才深深地发觉自己的渺小和无力,面对战乱,我甚至连拿起刀保护自己的勇气也没有。
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我无法像英姿飒爽的上官静一样和同胞们浴血奋战,面对战争,我只能踩着别人的鲜血仓皇而逃……说到底,我与那贪生怕死的甘州刺史又有何区别?
朔风凛凛,风雪吹在脸上宛如刀割。我想起那张还没来得及睡暖和的虎皮褥子,忽然觉得有些可惜,那张褥子就如同这战场上拼死搏杀的士兵一样,来没来得及温暖彼此,就要永别了……
一声巨响将我的思绪又拉了回来,只听见前面逃难的人群尖叫着喊道:“西边也攻破了!胡贼杀进来了!”
方才跑在我前边的那些老少百姓惊恐的大叫着,纷纷掉头往回跑。我被人群推来桑去,浑浑噩噩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程野不在身边,我特忐忑,脑子一片混乱!
“薛大人!跟随属下往东走!快!”有人拉着我急速奔跑。
我张大嘴急喘着,冷风刀子似的灌进我的喉咙,肺部像是要炸开似的难受。出了东门便是一片荒地,积雪足有一尺多厚,我一脚一个坑走的异常艰难,护卫们看我快撑不住了,便自发背着我逃跑……
但两刻钟后,我们被围截了!
火光骤然在皑皑白雪中烧起,两百余号胡贼手持着弯刀、狼一般嚎叫着冲上缓坡,将我和侍卫们团团围住。
生死关头,退无可退,那一刻我的心紧张得几乎要将胸腔撞碎!
“瞧,抓到一只小老鼠!”我听到一个苍老沙哑的、汉人的嗓音如此说道。
突厥人阵营里的汉人不多,更何况这人还说得一口流利的官腔!
我倏地瞪大眼,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两名高大健壮的突厥人抬着一把木椅,椅子上坐着一位披着黑斗篷的干瘦老者。薄毯下,老者的双腿以一种奇异的姿势扭曲着,萎缩得十分厉害……
心莫名其妙的一缩,然后是诡异的沉寂。我想我知道这人是谁了。
“你们两个带薛大人撤退!其他人拼死也要给我拖住胡贼!”我身边的一个高个子护卫如此吩咐道。
闻言,那老者却是浑身一僵。他抬起一截枯枝般的手指向我,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嗬嗬的怪异响声,浑身颤抖道:“小女娃儿,你……你姓薛?!”
“刘先生,久仰大名!”我静静地望着这个颤抖的厉害的老人,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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