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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偷偷看看段世昌,不着痕迹地往后缩了缩。
眼看段世昌眉头皱起,显出不耐烦,刘嬷嬷硬着头皮回道:“回大爷,姨奶奶只说了一个字,是个滚字。”
段世昌一愣,脸色有些难看,望向床榻上面向里背朝外的身影,神情复杂,晦明难辨,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好生伺候着,按时喂药。经心着点儿,短什么,要什么,告诉管家。”
刘嬷嬷又惊又喜。三日前,大爷夺了表小姐的管家权,交给了月姨奶奶,原本还愁表小姐以后少不得要被月姨奶奶刁难,有了这句话,就不至于受钳制了。也是,好歹十多年的情分,大爷怎会不清楚表小姐是什么样人?何况表小姐腹中正怀着他的孩子。只盼这一胎生个健壮的男孩,大爷有后,表小姐苦尽甘来,九泉之下的小姐也能放心。
段府
晚些时候,二管家端午陪着大夫进来,先在院中候着,只等里面一切妥当传话出来,方才请大夫随丫头入内诊脉,自己却在外间门外站住,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吴望淮是家传的医术,尤其精擅妇科产科,在扬州差不多首屈一指。眼下扬州名门大户的少爷小姐,有一大半是他和他父亲照料着来到这世上。对诸多高门大宅都很熟悉,这城西段府,虽是第二次来,对里面的人事却是一清二楚。
只因这段府大爷段世昌,原是北门常府常大老爷赘婿。常大老爷与他父亲少年相识,几十年交情,极其推崇吴家医馆,并有几次解囊相助之恩。常府女眷生病生产都是请的吴家大夫。段世昌去世的夫人常氏三次怀孕两次生子,早已不出诊的吴老太爷先亲自上门诊过几次脉,待到分娩之时,又亲自坐镇。第三胎胎位不正,幸而吴老太爷经验丰富,准备充裕,才险险保住他母子性命。
然而,命数天定,不过几年,常老太爷并常氏母子三人先后归西。段世昌替岳父挑选嗣子,将常府家产尽数归还,自立门户。新的段府一半是从常府过来的旧人,只是女眷里,除了先前常氏夫人的表妹周氏,就是段世昌接纳的风尘女子,自有她们的手段,也请不动吴家父子。
前些天,周氏姨奶奶受伤昏迷,大夫诊脉发现已有近两月身孕,并有小产迹象。段世昌年过三十,膝下只有一个周岁的女儿,岂能不上心?当下带了重礼,亲自到吴氏医馆相请。若是旁人还罢了,周氏自幼父母双亡,被常老太爷接到家中养活,也是在吴家眼皮底下长大的。聪慧端丽,温柔可人,当初吴老太爷还想求来做自家小儿媳妇,可惜早早被常氏安排给了丈夫做妾。
见到重伤昏迷,奄奄一息的周氏,吴望淮吓了一跳,料想离了常家这两年,她的日子必不好过,不由暗自唏嘘,想到自己三弟已经娶妻生子,还念念不忘有过几面之缘的她,又叹造化弄人。施针开药,只是周氏的光景实在不好,伤病还算小事,看她面如死灰,紧咬牙关,水米不进,竟有些求死的意思,只能直言:尽人事,听天命。
回家说起,吴老太爷叹惜一番。吴家三爷听得眼眶都红了,扬言周氏若有不测,吴家医馆药铺再不救治段家任何人,被父兄好一顿训斥。
周氏昏迷三日,好容易有苏醒的痕迹,听说段府大管家上门,吴望淮不敢怠慢,忙忙处置了手头病患,就来了。
周氏房中都是常府带过来的人,刘嬷嬷更是常老夫人跟前出来的,自幼服侍前夫人常氏,周氏也是自小见惯的,也不需避嫌。
屋内打扫清洁过一遍,帘子全都打起来,一扇小窗开着透气,案上床头插了新鲜花朵,虽是仲春,床头还燃着一盆银丝碳。屋内虽站了几个人,却是静悄悄的。床上病人还在昏睡,显见已被人梳洗穿戴过一遍,换了干净的衣服被褥,脸色还是苍白,已不见那层死气。
先看过脸色,再细问病人这三日情形,吴望淮这才在坐下,凝神诊脉。稍顷,含笑点头:“缓过来了。脉象平稳,大人孩子都无大碍。往后,慢慢调养就是。”
屋里屋外,听见的人都松了口气,露出笑容。
刘嬷嬷自己生了四个儿女,已经有了六个孙子外孙,侍候过常府两代女主人,照顾孕妇的经验也算丰富,细细问过周氏的身体状况需要注意的事项,笑着说:“她们几个年纪小,我是个糊涂的,没见识,还要请吴大爷送两个得力的嫂子过来才好。”
内宅之中,即使大夫药童也不好时常出入,有时连病人的面也见不到,更不能接触女眷身体。吴氏医馆在家中仆妇中挑选身强体壮稳中可靠的,训练成看护稳婆。一来人数不多,二来内宅最容易生事,出了事还说不清道不明。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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