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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杀。

只是杀不尽而已。

背对着背一步两步的挪移，战阵也在动。

安余斩断一柄长刀，肩头鲜血飞溅。

徐子陵夺了一把长枪在手，一枪穿透两人，脚下有些发软。

两个人都精疲力竭。

“小鱼。”

“嗯？”

“走！”

左手忽然被握住，安余正要抽出，忽然一股大力传来，身不由己的飞了出去，凌空回头，只见趁着徐子陵一掷的空挡，无数唐兵一拥而上……

徐子陵全力一掷之下，安余横飞十多丈，只需自行提一口真气，再掠出十多丈便到了战阵边缘，便有机会脱身而出……

徐子陵收回视线，脱手掷出长枪，蹂身而上，使出自己最拿手的近身搏击之术，所到之处，唐兵无不喷血跌飞。威力惊人的同时，所耗内力也同样惊人。

身前剑光闪动，数人喷血倒地，一个红衣人影落在身边，徐子陵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皱眉道：“回来做什么？”

“废话！”少年愤怒的声音传来：“不回来我来洛阳做什么！”

徐子陵猛地转头，看见一双怒火夹杂着湿意的眼，徐子陵眼中却渐渐涌出笑意来。

安余怒火更甚，正要发作，却见徐子陵腾出手来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这次可不同于上次，傻瓜。”

或许是他的声音和动作都太过温柔，安余微微红了脸，愣道：“什么意思？”

马蹄声和鸣金声几乎同时响起。

徐子陵长笑：“现在想退？太晚了！”脊背一挺，一枪刺出，气势如虹。

在骑兵的全力冲刺下，城门到战阵的距离几乎是转瞬即至，寇仲和跋锋寒各领一军，来回冲杀，将唐军一一分割歼灭。

胜负已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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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中，寇仲殷勤斟酒，四人轰然对饮，气氛热烈。

寇仲笑道：“小鱼儿果然是我的福星，和李世民对峙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取得这么痛快的胜利！来，干杯干杯！”

安余和他碰杯，道：“都是李世民会用兵，我看未必，方才遇到的唐兵层次不坏，但是守将却无能之极。居然将步兵摆在离城门那么近的地方，他就想不到可能会被偷袭吗？我本以为只需突破几道封锁就可以轻轻松松进城，谁知道碰到这么大的阵仗，早知道我晚上偷偷潜进来了。”

徐子陵笑道：“若是你知道西门的守将是谁，你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安余道：“是谁？”

“红拂女！”

安余一愣。

寇仲叹道：“所以说啊，不管是多么冷静自持的女人，一旦冲动起来，都是完全不顾后果的啊！”

安余皱眉道：“我招她了？”

寇仲道：“李大哥是假死的消息，你知我知，她不知啊，知道的人在路上都给石之轩杀光了呢！为了杀你给她夫君报仇，她是什么都顾不得了！哈！若是李世民知道事情会弄成这样，不知道多后悔派了她来。”

徐子陵哂然道：“他的大将被杀了这么多，由得了他来选麽？”

寇仲笑道：“说的是！不过要找个机会告诉她才成，若她肯放下一切去找李大哥就好了，否则若死在战场上，可让我怎么跟李大哥交代？”

又道：“可惜这一场大胜不是在南门，否则说不定直接就突破南门封锁了呢！”

安余耸耸肩，不置可否，又道：“我在城外时，听说城中情况十分危急，但是城中境况，看着却还好！”

跋锋寒道：“你若是早来三天，便会看见完全不同的景象，老百姓吃的是草根树叶，甚至有人用泥桨和着米屑作饼充饥，食后皆病，身肿脚胀，每天都要派人上街收拾死尸焚化，防止发生瘟疫。唉，我们进城后给人分发了粮草，这才恢复了少许生机。”

安余默然。

酒过三巡。

徐子陵道：“夜了，小鱼一路奔波，又经过一场大战，伤势不轻，不如早些休息。”

寇仲笑道：“子陵说的是，明天我们再商议如何解洛阳之围，哈，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变得信心十足呢！”

安余起身道：“好啊，那我就先告辞了。”

寇仲骇然道：“小鱼你到哪去？这里还留着你的房间呢。”

安余摇头道：“我在洛阳有落脚的地方呢！”

寇仲道：“你我兄弟难得相聚，在一处喝酒聊天打架，何等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