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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帝话中的含义,扶苏又如何能不明了。这是个再明确没有的警告了。他始皇帝就是神,任何决定不许违背、不许逆拂的神,若是逆了这人间天神的意,等待自己的就是七十位博士的下场。
见扶苏不再言语,长目中似有宽慰闪过,“晏柔久居朕的寝宫恐有损朕安康。明日且先让她回你府上。”严厉威仪的声音在空中微微一顿,“待她伤养好,也差不多是阿房宫建成之时了。”
“是,儿臣这就去打点。”需要打点的事太多了,又何止接她回府这一桩。
赢政颔首同时又缓缓道:“你且准备一下,督建阿房宫之重责就交予你了。”
扶苏原本匆匆迈开的步子倏地淄了下来。将晏落送入自己府内的同时竟将自己调出咸阳建阿房宫?父皇究竟是像他所说那般想对自己委以重任,还是根本就对自己放心不下?
“儿臣遵命。”无论是始皇帝心中所想到底是什么,生为儿臣的他,唯一和选择只有欣然接受。
第2章(1)
晏落望着在前面引路的赵高,心内满是疑惑。他究竟要带自己去哪里?
“我已打点好北门的侍卫。”赵高突然止步,回视晏落道,“你由此路向前,便可顺利离开咸阳宫。”
“离开?”晏落望了眼高耸的城墙,曾经离开只是踮足一跃这么简单。在走两步都会额沁虚汗的今天,赵高所指的这条路可能是自己唯一的也是仅剩的一次离开的机会。
“是。而且走得越远越好。”赵高说时,眼中有明显的厌恶之色。
“这是始皇帝的意思吗?”晏落望向眼前这位“赵大人”,能感觉到他那没来由的对自己的敌视。从在乔松门外给自己警告那一瞬起,以后每当与赵高相遇,那棱目中透出的都是一种毫无理由的厌恶。
“呵,始皇帝?”棱目中混入一丝讥笑,“你还不知道吧。始皇帝已命扶苏公子为你修建阿房宫。到时,你就能从扶苏府正大光明地晋升入始皇帝的朝宫了。”
“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那可怕的宿命……竟然又回来了。一个皇帝将一个女人安排在自己新建的宫阙中,这其中的意味已是不言而喻。可是扶苏怎么可能答应?扶苏是懵懂不知情吧。否则,他的答应也就是意味着欣然默许自己成为赢政的人!
“看来你似有不愿。”赵高冷冷一哼,似笑似嘲,“扶苏公子可是欢天喜地接受皇上委命的!”
“你胡说!”晏落脱口而出,甚至忘记了应有的顾忌。
“你可以选择留下当面与扶苏公子对质。”棱目微虚,望向长道远方的尽头,“不过如此一来,你再想走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晏落强忍下心上的巨大失望,转而望向赵高,“那你为何要帮我?不是明明就很憎恶我吗?”
“所以才希望你永远从咸阳宫消失,永远从我面前消失。”赵高低声道,某种情绪似在压抑。
“看来我无意间的确是深深得罪了赵大人。”晏落垂眸,声音变得空洞无比,“所以赵大人才会在我病重期间,不惜用药废了我的武功。”
赵高原本冷淡的脸上,一时错愕难止。而这一切恰巧被晏落抬起的水眸一览无遗。
“你在胡说什么?我听不懂。”须臾间,赵高已收起那刹那的慌乱。
“赵大人若不是已知我失去武功,只需告诉我始皇帝欲将我纳入后宫之事,我想离开便自然有法子离开。这样大费周折地为我打通门卫、选好逃走通道,难道不是因为你早就心中明了眼前这女人根本已同普通女子无异的原因吗?”想到赵高与胡亥、乔松的千丝万缕,晏落不由自心底生出恐惧来。这些再熟悉不过的皇子,忽然让她觉得很是陌生。他们对赵高的所作所为知道多少?对自己又到底是藏着怎样的心思?
赵高望向晏落棱目内,赞色一闪而过,语调又平又冷:“你喜欢臆断乱测,出了宫有的是时间给你胡思乱想。”
“没有什么留下的理由,却有太多离开的原因。”晏落失神地望了望赵高背后那一景一草皆已熟悉无比的咸阳宫。若在这儿能远眺到扶苏的府第……笑着轻摇螓首,自己竟然还在想着要见他最后一面。他都迫不及待再次将自己送出去了。
“那你好走。”赵高伸出右手,向晏落指出那条直通宫外的长道。
终于,要摆脱这一切了。皇宫、皇帝、皇子、官宦,全部地自人生中剔除,从此在吴中简简单单度过自己的余生。
“赵大人虽然厌恶晏落,可晏落还是要多谢大人。”包括替自己废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