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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笑,铜铃般大的牛眼差点从眼眶里脱眶而出,这让许双婉进来的时候颇有些小心,生怕路上有什么不对的,她不小心踩着摔倒了——长公子这个贴身长随,看起来还怪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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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德侯府的马车一到姜府门口,姜家表兄姜垠就迎了上来,与归德侯见礼,见到表弟,他还笑了笑,“来了?快进吧,祖父一早就起来了。”
姜垠是姜家这一代的长兄,乃姜大老爷姜原昆之子。
姜家门风很正,姜太史姜老太爷一生只娶了一妻,膝下只有妻子为他生的二儿一女,姜老夫人五年前去逝后,姜太史身边连个使唤婆子都没用,身边就留了一个长随和两个书童伺候,而姜家两个舅舅也承了乃父之风,生性刚强正直,两人也皆未纳妾,姜大老爷姜原昆膝下是三子一女,女儿早年夭逝,现在下面只有三个儿子,姜二老爷姜南昆是两子一女,现小女儿现还不到十岁。
姜家孙子辈这代,一共有六,人丁虽说不旺,但也不薄了,但姜家这些年也是因归德侯府受了一些掣肘,一年不如一年,到现在,姜家二老爷已经在官场请辞退了下来,只有大老爷还勉力在刑部撑着。至于姜垠这辈,前途更是落了下来,姜垠先前在顺天府寻了门差事,后来也是被顺天府府尹之子寻了错处,在事情闹得不可开交之请,姜垠自请离去,这才息了风波。
姜家这几年,可说处境也是颇有几分艰难。
姜家重情,对归德侯府这些年都是竭力相帮,从未撒过手,宣仲安身上背的也不止归德侯府一门的生死,还有姜家一门的兴旺,好在,不管外人如何说道,姜家表兄弟们跟宣仲安的心还是齐的。
姜垠对这个表弟,比他那几个弟弟还是多要知晓一些,他前面代祖父去金淮给表弟送过一次信,知道了表弟这两年也是为了归德侯府的兴亡奔波,也是做出了一些事,手下也有了一些人。
不过,表弟也跟他说过,用到他们兄弟的时机还未到,让他们再等等,姜垠便没再深问,但比以往更沉得住气一些,他沉潜了下来,等着那个时机。
这厢他已经在府里呆了一年多了,也没出去找事做,但是他把府里的几个产业接手了过来,有他经手出面谈事,家里的进项倒比过去要好上了几成,之前姜家给宣仲安大婚备上的三万三千两银票,这提出来的人就是他。
姜垠身为姜家长孙,生性沉稳,自小就有大家之风,他这一出话,也不等表弟媳妇说话,就与她温和笑道:“是表弟媳妇吧?外面风大,你且快快请进,你大表嫂就在正堂屋门前等你。”
“见过大表兄。”
“请。”
“是。”
宣仲安示意今天跟过来的姜娘子带着采荷她们堵着寒风带少夫人先进去,他这头走到宣宏道身边,跟跟过来的表兄道:“家里人都在着?”
“是,我娘说姑父和你今天会过来,正好这几天天寒,家里人就围个炉,涮个羊肉吃,就叫了大家到了大房,还叫小妹去扯祖父种的那几根刚长出来的小白菜,我出来之前,祖父心疼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你进去后,哄他两句。”姜垠笑道。
“好。”宣仲安笑了笑,说着,他轻咳了一声。
姜垠看了他一眼,宣宏道见长子又咳了起来,站在他面前替他挡了挡风,道:“你们兄弟俩别说话了,进去再说罢。”
这厢一进大门走了二十来步,那阶前的堂屋下就往下走来了几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披着青色披风的少妇,许双婉一见人抬阶而下急步而来,她也赶紧往前快走了两步。
风太大,她只能依稀听到那来迎她的少妇带着笑喊她表弟媳妇的声音。
“大表嫂。”人一到,许双婉就朝她福了身。
“就知道你是个多礼的。”姜垠的媳妇,姜张氏握着她的手,牵着她就往前走,“外面风大,回了屋去再说话。”
姜张氏是外地嫁到京里的,娘家不是京城人,但她也是听过许家这二姑娘的名气的,这看到了,握着人的手也是回头看了又看,那笑意吟吟打量许双婉的样子,也是看的许双婉脸都有点红了起来。
偏生她脸红了,这大表嫂还落落大方,好在,这一路也没有多远,姜府今日待客的大屋离前堂不远,走一会就到了。
“来了,来了……”人还没进门,姜张氏就大喊了起来。
她这一喊,那关着防风的大门就打开了,丫鬟们一掀开风帘,姜家的三个少夫人们就探出了头来,好奇地朝她们看来。
“别挡着,挡着作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