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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过的,别为她担心了!”
旷雪萍回头看一眼,轻轻地道:“这一次我帮不上什么,只愿烈子和净子在天有灵,能保佑风丫头!”
夜雾渐渐袭来。千里江山,寒色尤暮;芦花深处,孤舟独泊。
焦尾琴鸣,声声催促秋江月。南国正清秋!
“天津桥下冰初结,洛阳陌上行人绝。
榆柳萧疏楼阁闲,月明直见嵩山雪。”
已经是闰十月二十三日了。
梅淡如最后看一眼洛桥,知道北宫千帆不会再来,策马西南而出,向长安驰去。
北宫千帆确是无法赶到洛阳去。这一日她才到庐州,就听到宋廷南院宣徽使曹彬入池州、拔芜湖、攻当涂,最后驻军采石矶的消息。
而这时的李煜,刚和她吵过一场,依旧不以为然地与皇后诵经拜佛,希望佛法宏大,保佑国泰民安。与之论经的高僧中,自然也有赵匡胤“特派”过去的“高僧”,告诉这位人君:他乃是“一佛出世”,可保百灵护体、万事通达。
本来她是负气离开的,现在却又快马加鞭,从庐州日夜兼程赶回金陵。
“临风,别管了,你再去见这个昏君,说不下他恼羞成怒,会将你当作刺客拿下!何况,江南朝廷中若有宋廷卧底,你的处境可就大大堪忧了!”
虽是一路自警自责,依然忍不住策马飞奔。
“……虽说昏庸无能,到底不是个暴君。以孝行天下、亲赴大理寺审囚、大赦天下……娥皇姐姐去了那么久,还记得收藏她的琵琶、为他们夫妻当年共植的梅树题诗,也不算彻底寡情。罢了罢了,大不了被他叫几声‘捉刺客’而已,那些草包侍卫又逮不了我。看来,淡如也不会等我了,赶到洛阳也没用,日后再向他道歉罢!真失败,里外都不是人!”
“已讶衾枕冷,复见窗户明。
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
今夜,小周后不在身边,又只剩他一个人灯下独思。
是寂寞还是惶恐,搅得心如此不安?
临风和他吵得那么厉害,负气而去,却宁可误了恋人之约,中道折回重加警诫,甚至不怕他会恼羞成怒。
如今的她,已是一国女营武教头、另一国特使、第三国公主,又是江湖上久负盛名的人物,不是为了这份故交,她图什么?从他那里,她可是从未得过什么功名利禄,每次也总是来去匆匆。她承受着大宋、辽国、高丽的压力和被赵匡胤疑忌、深宫内苑禁卫森严的危险,不止一次潜进来通报对方的军事计划。
他本来应该高兴、欣慰才对,毕竟她是真正关怀自己的肝胆之交啊!可是,为什么他会如此愤怒,再次把她给气走?是不是因为,无论她是当年的五庄主、之后的武教头,还是如今的辽国特使、高丽公主,她都从未对他有过请求,永远保持着那份隔膜与高傲?十年前的她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候她快乐、风趣——对了,那时候,她是娥皇的闺中密友!
为什么娥皇一死,他们之间就如此隔膜?不是连娥英都已了解,不再胡乱猜疑了么?可是这十年以来,即使是她诚心挚意为他设想,他也没什么感激与喜悦,只有压抑、烦躁和眼下莫名其妙的愤怒。
要命的是,她言之凿凿,似乎句句有理、掷地铿锵。
“长江浮桥”,多可笑的儿戏!宋军怎么可能攻破长江天险,就凭那个落魄书生樊若水的信口开河?
也许是这些年在险恶江湖混太久,弄得连天不怕地不怕的临风,也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她的胆色哪里去了?可是无论如何,她真的是念及一场故交,才如此不计较得失甚至不顾及安危啊!
为什么他没有一句道谢,再度将她气走?
雪那么大,风那么紧,他连杯热酒都没替她备下!
“梦回芳草思依依,天远雁声稀!”雪又簌簌而下,李煜最后低吟了一句,心中不胜悲凉凄戚。
临风,你负气去了哪里?
疏星倚夜!
宫墙外,一个黑衣女子也不胜感慨、满心惆怅。她正是北宫千帆。
从嘉,你真是十年前那个谦谦君子“钟隐居士”吗?你怎么成了这样?
冷月无言!正文 下——十二回 销魂独我情何限
破阵子
——李煜
四十年来家国,
三千里地山河。
凤阁龙楼连霄汉,
玉树琼枝作烟萝,
几曾识干戈?
一旦归为臣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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