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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站在门口要脱衣,断续听到义父这番话不知怎的鼻子就酸了。感觉脸上一热,伸手一摸,竟是泪。
义父,十一年里你全心全力想养大我成人,育我做人根本、教我立足本事,费尽心力给我治病,你哪里又只是我的义父,分分明明就是我亲生父亲!
推门出去,站在有些惊讶的义父面前,我双膝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你这是做什么?快进去泡药水。”
虽然喝斥严厉,但我听得出声音里有些颤抖。
我泪流得更凶。
“爹,孩儿不孝不义,您明知孩儿有异,却仍当孩儿亲出般扶养成人,您的大恩大德,孩儿不知怎报……”
“你快起来!”
义父上前扶住我,我却膝下用力不肯起来。抬起头直直的看着义父双眼,我一字一句道:“爹,孩儿并非顾家后人。现在我把一切与您说明了,您若觉得我不配当伍家后人,孩儿定当离开。您现在先听我说。”
义父退了一步震惊的坐在长板凳上,看着我陷入沉思。
我抹了泪,回想起恍如昨天自己一直藏在心里的秘密,慢慢一字一字讲与义父。
半空里,下弦月冷清如水,四周微风轻送,随着我的言说,恍惚中我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纪,眼前又出现了假道士那张皱巴巴的像风干的桔子皮的老脸……
第五章 长大成人
我原来是个孤儿,自有记忆起就跟了牛鼻子假道士青松做了徒弟。两个人住在三清山深里的一处破茅草道观里。没着吃的或猎物可打了,师父总是带我下山去城里摆摊算命看相骗吃骗喝。
在那个空间,那个中国,有飞机、钢铁做的轮船,有电视冰箱INTERNET,有手机有GPS全球定位,有世界选美大赛,有坦克大炮的冷兵器战争,有足球篮球网球,有健身房有桑拿按摩,有水泥的高楼大厦,有四个轮子喝汽油跑路的汽车,用煤气做饭菜,用洗洁精洗碗……然而那样的发展的国家中也有很多新生一代的并不相信这世上有鬼神、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但它们确实存在着。我和师父是真正的道家弟子,传承了道家正派的精髓。可是这世上有几个人会相信我们的话?因此除了用些小技俩弄些吃的保持生活,我和师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山里头修炼。
那天可能是游客弄坏了镇妖井的封印,我一个人仗着有些本事独自前往捉妖,可惜不自量力,却反被它打成重伤,还好师父最后赶了来把它了结了,但我也快伤重不治,师父本想借还魂咒助我重生,却不想弄错了,用上了往生咒让我肉身死得更快而魂魄却到了这个不知名的空间、国家,重新投了胎。
直说到东方鱼白,我才长长吁了一口气。因为一直跪着,双腿已经失去知觉。
“我便道你为何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居然能在至刚至烈的内功下活下命来,想来是那时那妖兽的些许妖力在你胸口随你一起转生、替你挡了去的罢。”
义父直直的看着我,若有所思。言语里,竟是无比相信我的每字每句。我闻言,低下头努力掩饰自己心里的突然涌起的淡淡的感动。
“你快入屋里去把药汤热热泡泡身子。我自救你起便隐觉你不凡,不管如何,你现在都只是我伍文武的孩儿,你姓伍,名三思。”
眼泪,因为义父这句话又不由自主的流下来,身上因为受风已经凉了,但心里却不可思议的像有把火在燃烧似的,很温暖。
“谢谢爹。”
“你这事今夜说与我听也就罢了,将来不管何人,你都不要轻言予之,余事何事,都需三思慎而后行,知道么?”
“孩儿明白。”
“一块进去吧。”
我想,从这夜开始,我已经真正是伍三思了,是这个男人,伍文武的儿子。
自这夜后的日子依然平平,唯一有变的是,我日里的功课还加了两项:早上练功后再穿半个时辰的针、每天午后去二十里路外的青牛山上的青牛观当俗家弟子学道。当然,来回都是自己用走的,脚上还绑了十来斤重的铁。我爹说这是为你好,你身子骨太弱,不狠练,成不了材。当然,我这个爹也开始教我一些从来没在人前甚至我面前露显过的功夫,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看着是个不怎起眼的人,竟练就了一身俊俏之极的好轻功。难不成,他就是传说中的江湖奇人?
联想到我家破柜子里摆的山参、芝草,发现自己竟是对爹的过往一无所知。我这才突然发现:怎么我这世这个爹和那世那个假道士师父性格其实很相像哩?一样的从不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