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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密码大部分是我独立破译的,有一小部分是林顿自己找到的思路,还有一小部分无法破译,只能原封不动的烧毁。
我们关上灯,在林顿最喜欢的黑暗里交流思路。
林顿很崇拜安得蒙,说他独立破译了很多高级别的外国密码,而且思考问题的角度独一无二,神一般的存在——“连我们新人培训的教材都是他写的!”
黑暗可以让人的思维变得集中,而找到解密方法飞那一瞬间就像是抓住了黑暗中透入的那丝光明,让人激动不已。
林顿带来的密码级别并不是很高,甚至比当初我破解的代号S都低。他是新人,成绩一直不理想,接触不了高级机密。我利用糟糕透顶的德语破译出来的东西大多是人事调动,海外间谍的薪酬发放什么的。有些信息还提到了刚见到安得蒙时破解出来的那个“雏鹰”。他似乎被安插到了一位重要人物身边,德国谍报总部答应给他加薪。
有一天林顿突然兴奋的来找我,说这个月他的成绩是小组第一,要请我吃饭。
我为他做的事情不是一两顿饭能补偿的事情。我饿了有埃德加可以借钱,从来不为吃饭发愁。我帮助林顿是为了向安得蒙证明自己的能力和对英国的忠诚。
安得蒙,我值得信任,虽然你不信任我。
林顿请我去了附近一家很不错的餐厅。吃到一半他叼着面包问我:“艾伦,你姓卡斯特?”
我说:“废话。”
他想了想:“这个月的评估会上,加西亚先生表扬我,说我破译密码的思路和简。卡斯特夫人特别相似……大名鼎鼎的密码专家卡斯特夫人你知道吗?我突然想起你们一个姓。”
“那是我母亲。她是前密码研究员。”我尽量平静的说:“她在我五岁时就去世了,但是没有人告诉我……她很有名。”
我的密码知识大多来自于父母留下的书和笔记,思考问题的方式和母亲相似是不可避免的。
林顿拿叉子的手僵住了。
“对不起。”他道歉。
“没关系。”我说。
“加西亚先生要把我调入1号办公室,以后的工作好像要难得多。”他抱歉的跟我说:“艾伦,谢谢你帮我。”
普林顿庄园有很多解密小组,按照重要程度从1号一直排下去,由不同的密码专家领导。1号办公室是安得蒙的直属团队,负责最高级别的密码破译工作。
“那就是破译‘迷’了。”我随口说。
那一刻林顿的表情像是看见女招待没穿衣服。
“报纸上早登过,”我不能说安得蒙告诉我的,只好解释:“德国佬把这种商用密码投入军队中使用了,号称完全不可破译。”
有一种说法是,越完美的加密系统越不惧怕被公布。即使取得了密码机,获得了某一天的密码本,复杂的加密方法也会让你无能为力。德国一直对“迷”的加密能力很有信心,因此没有刻意隐瞒它的存在。
他松了一口气:“就是‘迷’,我们一直在试图破解它。”
餐厅宽敞明亮,但食客稀稀疏疏。我们坐在不起眼的角落,林顿违反组织规定,开始小声向我解释“迷”的加密原理。波兰人情报局从德国使馆复制了一台“迷”的密码机,我们用的是复制品的复制品。
它像一部打字机,由三个刻着字母的转轮、一个反射轮、六个插口和两块字母板组成。六个插口决定六对相互替换位置的字母。当在字母板A上按下一个字母时,它经过转轮和反射轮至少4…7次加密,然后字母板B上某一个字母亮灯,成为密文。
“3个转轮有6种排列方式,每个转轮有26个字母。”
“17576种转动方式。”我脱口而出。
林顿点头:“加上六对字母置换……105869……”
“1058 691 676 442 000种可能。”我觉得头要爆了。
林顿耸耸肩:“很多人说加西亚先生在负责一个根本不可能解开的密码。”
我想只要安得蒙在,就没有不能破译的密码。如果说数学上我和林顿算天才,那么他就是变态。当我们还试图从纷繁错杂的数字中寻找规律的时候,他已经建立了一支由数学家、语言学家、国际象棋大师的密码专家队伍,成为黑暗中扼住德国人咽喉的幽灵。
林顿加入安得蒙的第一办公室后,和偶像接触的时间变多了。他很兴奋,因此每次见面我被迫听了大量安得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