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第1/2 页)
曾經有人說,綜藝節目露臉得靠搶話才行,拋接梗只存在於同公司或者私交良好的友人之間,現在的錄製氛圍更和平,未必明里暗裡殺氣騰騰,但鏡頭量仍需要藝人主動出擊。
反觀當下,常人樂完全沒有要插話的意思。
他的手指微動,好幾次欲言又止,但均未做出成果。他自某個節點放棄了嘗試,僅僅恰當地拍手、微笑,插上一句無關緊要的語氣助詞。
話題繼續進行,兩個小姑娘聊到他們日常生活安排,劇場工作和排練占據絕大部分日程,擠出打工時間都很困難。
這段談話逐漸深入,葉形認為不該這樣下去。
過了一會,他開口:
「男生的話,情況會不會和女生不一樣?」他顯而易見地給在場唯一的男嘉賓拋話,「我記得出道前你就開始打工了,出道後情況有改變嗎?」
不算突兀,常人樂愣了一下。
冬卉及時填補了這一段空缺,聲音溫柔,「心情上怎麼樣?」
主觀感受比客觀敘述更容易回答,其他人都安靜下來,鏡頭對準那張稚氣未脫的男孩子式的臉,他有一瞬間的羞澀。
大家都在等待。
「……我感覺,很開心,」常人樂小聲說,「也很害怕。」
聲音輕輕的,收音話筒質量還行,導演沒有打斷。
現場反應大概讓他覺得應該展開講講,於是他補充道:「可以說,打工多久,我就害怕了多久。」
葉形盯著他,不要留白,他相信他的等待值得。
再說多點。
更多些。
「你的打工一直持續到我們出道第二年,」葉形說。他們曾經是隊友,雖然不至於私交多麼深,但這些細節他都還記得,「出道兩年期間,你也一直在害怕?」
引導發問,應當迅速被叫停。常人樂看著葉形,彎起嘴角,在他飽滿流暢的臉頰上落下一個笑容。
「對,」他點頭,「不如說,開始那幾年,工作無法給我帶來安全感,」他聲音裡帶有無可奈何,「低收入讓我感到害怕,所以我一直在打工。」
太過現實,仿佛要把偶像職業帶來的夢境打破。場下瀰漫著竊竊私語,惠良坐在鏡頭外,饒有興味地望向常人樂,轉動筆桿的速度比以往更快。
「只當偶像是養活不了自己的,」他視線望著c,但在鏡頭裡卻宛如凝視著即將觀看本期節目的所有觀眾,「如果要增收,一般就是通過打零工這種,合法、」
他停頓了一下。
「——也符合道德的手段。」
他總結道。
葉形不知為何,想到常人樂剛才問他的那句「你和尹朋池還有聯繫嗎」。
「符合道德」四個字聽上去刺耳,比「合法」更甚,仿佛帶有某種隱晦的暗示。葉形連忙望向staff的區域,副導演也停住了,他沒有在白板上寫任何內容,不要求這一段戛然而止,也不主張c繼續深入探索。
在場不可能有人知道seistar曾經發生過什麼。
「我……剛出道那會兒,靠家裡給生活費才算熬過去,」葉形抑制住想要咳嗽的衝動,他不能讓這個話題展開,他做出過承諾,「啃老算是道德範疇的瑕疵嗎?這麼說,我的增收手段就是不符合道德的那種……」
冬卉一臉嚴肅,接話道:「要是我兒子畢業年還完全靠我養他,在我看來算違法。」她順著話題小小岔開,並增添小補丁,「當然,特殊情況除外。」
葉形恰到好處地捂住臉,發出一聲悲鳴。
小姑娘的笑聲響起,伴隨著常人樂緊張的擺手一道錄入音畫,葉形不知道有沒有糊弄過去,小心地轉向鏡頭。
「所以小朋友最好不要當偶像,」他說道,以一名前ol的身份言傳身教,帶有諷刺意味。他再次將目光投向常人樂,「我們大部分都以為出道了至少就能養活自己,可現實總是很殘酷。」
常人樂點頭,「想像和實際大相逕庭,」他思索著說,「我出道前的所有假設,都跟後來的不同,」他糾結著措辭,歪過腦袋,「當然境遇也不至於非常壞,只是……」
鏡頭持續對準常人樂,在這個時候,葉形沒頭沒腦地想,他的時長應該足夠了。
「好像……小貓翻過身把肚皮給你摸,」常人樂皺著眉頭,試著形容理想與真實的落差。攝影師給了他一個完美的特寫,他在困惑,迷茫得宛如落單的小動物,「你一伸手,放到它的肚皮上,那確實是小貓的肚子……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