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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杨起半天不曾爬起,又羞又急,一时心灰意冷,再也不愿意动弹,忖道:“它又要笑话我了,如此难堪,我还起来作甚?”犹自惫懒,却隐约听见一声叹息,便似有人近旁感慨一般,细听之下,平静如昔,不过是阵阵微风而已,不由喟然一叹,喃喃道:“此处荒无人烟,哪里有人说话,却是我心神不宁,竟然听得岔错了。”
那大白猿绕着他转上几个圈,扔掉竹枝,亦然躺在地上,便如他一般的姿态,脸面朝下,不言不语。杨起偷眼瞥去,看得它如此的行为,默默念道:“它果真是嘲笑于我,竟是不留丝毫的颜面了。”
旋即一念,不觉哑然失笑,忖道:“其实怎能责备于它?一介荒山猿猴,不懂人间的廉耻羞涩,不过依模学样,好奇玩耍罢了。我是凡人不假,却也是堂堂的天地丈夫,如何能够如此颓丧?莫说臆测思忖,以为它看不起我,便是我自己也不堪自顾、赧然自省了。”
浑身陡然打个寒战,顿时清觉醒悟,慌忙跳将起来,甩开袖子拍打身上的沾惹尘土,见大白猿黑眼乌亮,渐渐凝视过来,便抱拳一礼,朗声道:“我输了三阵,心服口服。以后还需勤学苦练,其时尚请阁下悉心指点,不吝赐教才是。”口舌如是,却难掩无穷尴尬窘迫。
大白猿闻言,摇摇晃晃地站立起来,缓缓走到他的跟前,一臂指天,一臂指地。杨起心有所悟,叹道:“不错,好男儿立于天地之间,胜不骄,败不馁,方是真正的大豪杰。”言罢,便看大白猿用力拍掌鼓噪,大意便是一番称赞了。
杨起心中苦笑,往远处探去,却是视若无睹,心有旁骛,暗道:“这种励志奋发的道理从小便已知晓,却未能深谙其意、领会其境。细细想来,我不仅道行修为不如白猿,竟然连这人情世故也要它来提醒点拨。”依旧有些幽怨自身,汗颜气闷,却不是那叫骂耍泼之人。
所谓世风日下,红尘人间难见道德高尚之士,却最是不乏好事唆咄之人!所以某位空空大师、飘缈真人下凡历劫红楼一梦,在仙界谈及下土社稷、风物人情之时。
不觉喟然长叹,道:“古昔以孔孟之言为操守律条,虽然不乏腐朽荒谬,但礼仪规矩不废,社会定然不紊。其后天地变化,习俗更替,不知为何,俱说儒学无用误民,尽皆抛弃,教人唏嘘心寒!如今各州各君,弃德求法,以为大治,委实大谬!”
众神仙奇道:“何也?”
这空空大师、飘缈真人叹道:“法律再是严明,唯有靠道德之人认真执行、倚凭制度方能保障。若是无道无德之人,端端居于执法牛耳,视公平为无物,觑正直为荒唐,道平等为妄想,利剑挥出,非但不能扬善除恶,反倒将之纳为个人求私填欲的一柄杀人利器,从此暴戾镇压、横行无忌罢了。”
众神仙恍然大悟,颔首道:“不错,如此一来,法愈多,愈严苛,民众生活便愈发困苦。”
这空空大师、飘缈真人苦笑不已,道:“无德便无法,失道必乱序,这般道理我等仙人皆知,便不说什么了。只是入世儒学人为消没之后,纵观横觑这无数的春秋,民众秉性都是变化不已,无论男女老幼、富贵贫贱,莫不好事胡闹、爱看弱者凄惨;莫不忘恩负义,维护人情炎凉。”
一顿足,踩下几片水云,降下三天的暴雨,道:“孔孟言‘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而今世人唾之不及,反倒唯恐天下不乱、太平无事。这等的州郡,这等的官员,这等的百姓,九重天界与化外魔庭,想必都是咂舌讶然的。”
红尘如此,那猴界既然号称是三界的泼头、自古的无赖,其惫懒活泼更是乾坤闻名,不可压抑。其中厌静求乱者更是十之八九、多不胜数。攀枝采叶的小猴子便是猴群的鼓噪之王、挑唆之霸,看得热闹欢喜之时,不觉雀跃摇摆,跳动筋斗,眼见得他们蓦然安静了下来,心中大大的不甘,四处逡目巡望,便从地上拾起一个带棱附角的石子儿,用力扔将了过来,不偏不倚,堪堪打在杨起的后背。
若是平时,依凭着杨起豁达脾性,偶尔受得这番胡闹调皮的袭击,倒也无妨无碍,俱是一笑了之而已。只是今日不同,方才输了三阵,已然羞愧得灰头土脸,偏偏落魄之时,人生道理反为那大白猿机巧指点,正是心有戚戚、落寞惘然之际,胸中的浊慌憋闷不能排泄,如何还有好气?
于是一石激荡,千层浪起,便听他大声嚷道:“怪哉,怪哉,说好了不扔石头,泼猴又在耍赖,真正不要脸。”
大白猿被他呵斥,似乎颇为羞愧,三两步跑到小猴子的跟前,一臂高高扬起,甩手就是一个响脆的大耳光子,只劈得对方金星四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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