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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溪不由得抽了口气道:“乐平王为刀俎,我为鱼肉。今日之事亦非我所愿!”
杜芊月却根本听不进去,杏目圆睁,一扬手“啪”的一声,重重扇了云溪一记耳光:“还敢说你没有勾引王爷?!我问你,若你没有勾引王爷,他那句‘废黜杜氏,立你为后’,你又如何解释?枉我苦心孤诣地好言相劝,你倒好,敬酒不吃吃罚酒!”
云溪登时暗叫不妙:这些揶揄的话,怎么就被杜芊月听了去?
她正欲辩解,却见杜芊月恼怒地从头上拔下一支金光闪闪的钗子,眸中狠光浮现,竟是要朝自己胳膊刺过来。
云溪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连忙侧身一躲,这才将将惊险地避开。
这时,心腹丫鬟梅香悄悄扯了扯杜芊月的衣袖,提醒道:“奴婢知道王妃心里有气,可王妃出气时也需谨慎些!若是您一时解气刺伤了泰平王妃,恐怕王爷待会儿回来就要怪罪!”
“是吗?”杜芊月闻言忽然冷笑,眸光一下子变得异常阴翳,咬牙切齿道,“王爷既然要她毫发无伤,那我就偏偏要她生不如死!”
说完,也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忽然金钗调转方向,朝自己胳膊狠狠刺进去。
登时,猩红的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杜芊月桃粉宫装。
云溪隐约猜出她做要什么,惊愕道:“你竟然……”
“我竟然刺伤自己也要构陷于你?”杜芊月捂着血染的半边手臂,笑得阴森恐怖,“我告诉你,就算王爷一时被你迷了心窍,可就算我现在将你千刀万剐,他也不会把我怎样,反而还是会立我为后!”
说罢,厉声高喝:“来人!泰平王妃辱骂王爷刺伤本王妃,拖去水牢!”
…
阴暗的水牢,水声潺潺,到处弥漫着一股发霉酸臭的味道。
云溪半截身子被浸泡在水里已经有三四个时辰,她脸色苍白,意识已经有些许散乱和昏沉。
沉寂中,轻微脚步声忽然传来。
云溪倏地睁开眼,警觉地向牢门外看去,只见一双云纹皂色长靴赫然出现再眼前,有人叮叮当当的掏出一串钥匙,正挨个往锁孔里面捅。
她陡然生出一丝希望,大声喊:“救我!”
外面的人听见声音,似乎愣怔了一下。但随即,叮叮当当响的声音更大了。来人竟像是失了分寸似的,更急迫地换了一把钥匙又一把钥匙。
云溪不禁暗暗称奇,疑心来人的身份。
这时,远处隐隐传来走水呐喊的声音,云溪感觉到自己呼吸有些紧促,紧紧盯着那双皂色长靴不放。
片刻,只听“咯噔”一声,锁终于打开了。
穿着云纹皂色长靴的那人立即自台阶上奔下,跃到云溪身边,露出了整个人整张脸,朝她伸出手,急迫道:“姣姣!”
云溪的心蓦地一冷,别扭地板过头去:“你走!我就算死在这里,也不要你救!”
来人正是梁恪。
云溪说完后,才突然想起:他,不是被平原将军关起来了吗?
梁恪失神地望着云溪,心有些刺痛:“姣姣,你还在怪我!其实我……”
话还未说完,已有两个狱卒闯入,提刀指着他们:“何方刺客?胆敢擅闯水牢!”
梁恪立即冷眼斜睨过去。
他眼睛里冷意森然,令两个狱卒不寒而栗,就连提刀的手都抖了起来。
“姣姣,等我!”梁恪站起身,抽出腰间软剑,银光闪过之处,两个狱卒应声倒地。
旋即,他把软剑重新缠回腰间,一句话不说,捡起狱卒掉落的尖刀,蹲下身,“哐哐哐”,砍断禁锢云溪的铁链,抄起云溪膝弯和后背,抱起了她:“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说话间,几个起落,已将云溪抱出水牢。
云溪想起宫里还关着许多朝廷大员的家眷们,若是不救出她们,恐怕就算元焘搬来了救兵,也难以挽回局势,她咬了咬唇,对梁恪道:“你放我下来,我不和你一起走!”
梁恪脚步微顿,眸光一黯:“姣姣,你就那么恨我?”
云溪避开他的注视,眼睛看向旁边的地:“谢谢三皇子的救命之恩!只是我如今已是元焘的妻,你方才为了救我,抱着我是迫不得已。可此刻你我已然脱险,你若再继续这样抱下去,恐怕于理不合!”
梁恪一眨不眨地看着云溪,从她眼睛里看不到任何回应,失望地叹了口气,眸光黯淡地把云溪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