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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挤眉弄眼便说边唱,我一个没忍住,喷笑出来。笑得太久,肚子都疼了起来,索性蹲在地上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整个覆雪的院落里有他的歌声和我的笑声久久回荡。
镰钩的月亮隐在浓云后,折腾累了,我坐在石阶前休息,滕郢舟席地坐在雪地上。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我斟酌着问他:“这次战事,是不是很危险?”
他幽怨地盯着只露出虚淡光晕的月亮,慢慢叹道:“历来战事,有哪一场不危险?”
“那他……”
他打断我,目光炬炬而坚毅:“放心,绝不会有事。大营那地方,其实比朝堂要好很多。”
我托着下巴久久不语,一阵风吹来,冷意穿透衣物,滕郢舟挠了挠头发道:“本想让你莫如此担心,看来我方才的作为尽数徒劳了。沈郗昀,我最后提醒你一句:若无七八成的把握可言,皇上的圣驾是不会亲去的。”
难得见滕郢舟这样认真而严肃地说一句话,我有些缓不过神来,他冲我摆摆手,不耐烦道:“早些安置吧,不要妨碍我数星星了!”
“……”
堪堪踏进房门时,滕郢舟的声音再次飘来:“小郗,记得要早点起啊,别忘了明日要陪长恭他二嫂上香……”脚步不由踉跄一下,他不说我当真是给忘记。
…… ^ ^ ……
上香之事大抵不过如此:燃香、许愿。若是大户人家而来,慷慨捐赠香火之钱亦不在话下。其实许愿又是一件周而复始的事情,一桩心愿得以实现,后继还需要上香还愿,还愿之后耐不住情感寄托,便会再度虔诚许愿……如此一来,寺庙的香火不断,百年流传,就会变为一段佳话。
虽然意志具有一定的能动作用,但将愿望实现与否过分寄托在虚无的神灵肩头,私以为,还不如揣着那些香火钱去街角资助几个穷苦百姓过年来得有意义些。世上的很多事情其实都没有对错之分,但用可否有意义来划分,还是可以的。
这话虽是事实,我决计不敢轻易讨论,一旦被被皇帝听到,他一定会重重收拾我一顿,让我长记性闭嘴巴。毕竟,太聪明而正确的观点历来都被历史排除在外。
我对上香毫无虔诚可言,所以绝不可能应下这样无聊的事情打发无聊,这一切缘由其实都归咎于滕郢舟那张没事总爱调侃的嘴巴。这张嘴,大家痛恨至极,不过很遗憾,唯有他却不自知。
据滕郢舟自己形容,某一日,惠风和畅,天朗气清。滕氏公子莫名无聊,因兰陵王府上无人同他一样无聊,无奈之余独自跑去广宁王府闲坐。高孝珩外出不久前归来,近日在府上休息,滕公子大喜,进门后便携广宁王饮酒,广宁王妃在一边作陪。
就因如此,滕郢舟觉得很有面子,沾沾自喜好几日。
在我看来,广宁王夫妇其实是不好意思将他轰出大门,只得拿了清酒意思意思招待他。这人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喝酒之后口无遮拦,竟然替我应下陪着王妃上香之事。
可想而知,得知此事之后我恨不得鞭笞一顿滕郢舟,他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让我卖他一个面子。他说我若不去,自己以后在邺都会被人看扁,看在他答应请我在醉风酒楼海吃三顿的诚意上,我终于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少睡一刻、奔波半日换来三顿大餐,我想,大概没什么交易比这更划算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已补全,一会儿还有一章。
☆、第十九章 王妃
我从不知道上香是需要起一个大早的,头一日滕郢舟再三叮嘱我记得早起,第二日太阳还在山那边时,莲洛便将我从床榻上拖起来。
看着蒙蒙铜镜中自己一脸迷瞪的样子,我很想一角踹翻铜镜和莲洛,自己奔去榻上睡觉。
可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幼稚到因为有人打扰我睡觉,我便嚎啕大哭甚至拳打脚踢。我想到了很多,我要去上香给高长恭祈福,我要精神焕发地去见广宁王妃,我要用三顿饭吃穷滕郢舟……
本着只此一次下不为例的原则,我慷慨而激昂地登上辗转去广宁王府的马车。因为广宁王妃崔氏让我去府上找她,所以马车先到广宁王府继而一同出发。
晨曦未见痕迹,寒风和大雪交融,广宁王府近在眼前时,赶车的丫鬟推了我好几下,才将我从周公梦中拉回现实。
双足立在青石路上,眼前的这座府邸,高墙而立,白色石兽摆在门侧,朱红大门扣着一双铜栓。气派之感浑然天成,但在这样冷的天气里,我着实没有心思和力气欣赏。
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