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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门,就比没装防盗门心里感到踏实。你装的这个网,就起一个防盗门的作用。我不能说它百分之百管用,但它的确能起到预防的作用。预防再犯肺栓塞。”
我原来以为那么高深的医学,被李林这么一说,竟变得如此的生活化,且通俗易懂。我尤喜欢他的防盗的类比。
我的晕眩症是在第二日的晚间出现的。我面对着床头柜坐着,那些花朵在我的眼前有些发离。它们旋转着,有些花朵甚至隐进墙里去。我立时就想起了那个从墙体中穿行而过的已死去的铁塔般的男人……
有一种力牵引着我,仿佛也要把我旋进那墙里一样。我适时地站立起来,当我扭头面对别处,晕眩感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不相信有这等奇事。再试,还是如此。
或许真的是鲜花有问题?
我把鲜花挪开,晕眩仍在。那么是那面墙体了?那面墙体的那一个角落了?那个角落里会隐藏着什么?这是一幢老楼。这些老房子究竟有多少年的历史?我不知晓。我知晓了又能怎样?历史有时什么都说明不了。
有那么一刻,我的四肢竟失去知觉。
而我的大脑非常清醒。那一刻,我想到了死亡。生与死,其实就是一步之遥。
我不知为什么竟清晰地想到了那个从背后环抱住我的女人。她在得知死亡向她迫近时,她恐惧了吗?而我现在深恐死亡。我在心里说,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我得替那个女人找到在背后下手的那个凶犯。
那个凶犯,他为什么要向那个女人下手呢?他与女人认识?还是临时起意?
4
夜色矇眬。街灯在春雨的潮雾里像裹了细纱的女子的背影。傍晚至午夜,我常徜徉在胡同和巷子的幽深里。我出院之后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我的后背痛依然像住院之初那样折磨着我。我甚至常常在夜间看到自己的右肺上有许多难看的爬行动物们不停地爬来爬去,后来,有一头巨大的病象倒伏在我的右肺上,它压得我连喘息的力气都没有了。它的腿似乎无法直立行走了,它痛苦地注视着我,我难过无法扶它起来,只能无助地用手揉一揉右肺,我一向以为所有的痛抗一抗就能过去的,这一次却不然。我不知什么时候能捱过这一劫。
李林说你不应这么急就出院,得了肺炎的人,要是第一次治不彻底,来年复发的可能性极大。我无法再在医院里呆下去,因为在我住院期间又有一女子被杀。被杀的地点也是在一个胡同里,距离大街大概有50米左右,依然是从女子的后背刺进右肺,那女子依然是向前走了几米远,倒在一个小卖部的门外了。只是时间上跟我遇的那次有了区别,是傍晚7:30分左右,那个时间,许多住家都在看新闻联播。这一个女子和上一个女子一样,死的无声无息的。
直觉里我感到那只藏在暗处的罪恶的手还会再杀人。开始是我和乔一条街一条街、一个胡同又一个胡同地走啊走。后来,我们自己也觉得两个大男人这么走啊走的有些怪,所以,我们分开了,各走各的。乔说:“这回你再遇一个抱住你的,别那么迟钝了。”我说:“要不,我扮成女的你跟着我?”乔笑着说,“那被刺的可就是你了!”我说:“反正我的肺也不好,他要愿意刺就刺吧!倘若牺牲我一人,幸福千万家,我也值了!”说完,我们往一个胡同的两个方向走,走着走着,可能是我们的心,都被刚才我们自己说的话给触动了,所以我们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回转了身:“对呀,咱们为什么不跟领导申请个女诱誀呢?”我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冒出了相同的一句话。
姚尧是我自己从警院即将到基层实习的女生里挑的。第一眼我其实并没有看上姚尧,我看上的是一个叫刘柳的女生。刘柳的身高和长相接近被刺的两个女子,我心里确定了刘柳以后又怕还有比刘柳更好的更合适的被遗漏了,所以我又用目光在那一群女生的脸上过了一遍。在所有的热烈目光的交错碰盏中,有一双特别的目光让我回眸停驻:她在一群女生里一点也不显眼,皮肤略显黝黑,是那种非常健康富有光彩的黝黑。我在意的是那双眸子,深黑而又明亮,像一潭深水宁静而暗含波澜。男人,是愿意纵身跳进这样的深潭的。而这令我怀有纵身欲望的深潭回应我的却是无动于衷的一种漠然。那种漠然大大伤及我的自尊,我说:“就是你了!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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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唐(6)
她说:“奇怪,你怎么会选我?你一开始选的不是刘柳吗!”
“牛柳?我说你说的是铁板牛柳吗?那不是一道菜吗?我怎么要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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