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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文告,张贴于凉国四境,历数沮渠牧犍十二大罪,并要沮渠牧犍亲自率领群臣、出国城委质远迎,在他的马前跪拜投降,否则便要发动灭国之战。
文告传至北凉宫中,更是令沮渠牧犍又气又惊,方寸大乱,只得心急地在偏殿走来走去,把文告摔在众臣面前,吼道:
「魏主已自云中渡河,不日就将抵达上郡,派去魏廷做说客的李顺竟然骗孤,没能劝阻魏国入侵,难道要眼睁睁让国家断送孤王之手吗?」
众臣也只能面面相觑,王府左丞姚定国连忙禀报道:「大王,丞相已遣使向柔然告急,且外有征南大将军力抗魏贼,只要再撑一段时间,想必就能解围!」
话声方落,已有军探匆忙赶来,奔入殿中,急道:
「禀大王,征南大将军方才与魏军交战,已弃军而逃了……」
众臣登时全都面色如土,沮渠牧犍整个人跌坐在座中,抱头叫道:
「天亡孤也!天亡孤也!魏军就要杀入城中大屠了,还不快护孤逃往柔然?快,快去召回李夫人,与孤一同逃走!」
沮渠牧犍说着就跳了起来,要丢下议事的群臣,逃往寝殿。
军探忙道:「大王勿忧,魏军并未破城!」
沮渠牧犍及群臣都是一愣,沮渠牧犍忙停步,追问道:「既不战而胜,为何不破城门?」
军探道:「丞相埋伏在魏国尚书令刘絜身边的死间,以吉凶谶纬之说,说服刘絜敛兵不追,因此大军又得以集结固守。」
守军之将都已望风溃逃,竟还能又得到喘息的机会,把沮渠牧犍的一颗心登时又给安了下来。沮渠牧犍如获生机,急忙道:
「传孤的旨意,婴城固守,谁也不许投降!赶紧遣使要柔然发兵来救!」
军探领了令,急忙下去。但在场群臣却已心思各异,全没了守国之心,暗自都在打算着魏国入侵之时,要如何向魏国表态,好维持自己的荣华富贵。
毕竟如今魏军已如入自家后庭般在凉国王宫内行走,魏主的宠臣陆寄风更是公然与王后一同出入,不离左右,在这种情况下,要说北凉还有抗魏之心,恐怕是没人相信的。
这段时间里,拓跋焘由平城下旨,又升了陆寄风的官位至领军将军,好让他名正言顺地与拓跋雪朝夕相处。但拓跋雪反而深知陆寄风的心情,而尽量避免和他见面,有时为了公务而参见王后,陆寄风也只听得见她那带着距离的轻柔话语声。陆寄风听说拓跋雪潜心研读佛经,少言寡语,她的心似乎与尘世渐渐隔绝,就和当初一样,无心无念地等待着陆寄风。
而她又能等到什么?那是连陆寄风自己也无法承诺的。
由于玄圃一战消耗了陆寄风太多功力,他又受创甚巨,因此陆寄风就算心中再急,也只能按下性子,静心地调养身体,只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功力复原如初,才能去寻找迦逻与孩子的下落,并思索出玄圃之战背后的玄机。
陆寄风细细回想自己歼灭舞玄姬的过程,心中疑惑更多。甚至连舞玄姬是否真的已经形神俱灭了,他都不敢肯定。
以当时的情况看来,自己很有可能被舞玄姬炼化,真元被夺,使舞玄姬成为真正无人能敌的绝世魔女。但天边出现的炼妖阵却解了他的围,究竟是谁布下了炼妖阵,令整个局面扭转?
不管是谁,布下炼妖阵的人,不是阴谋之徒,就是诛魔之士。他的意向才是一切的关键。
但是陆寄风始终无法静心想透其中关窍,他自己十分清楚,那是因为他的心绪依然混乱,依然无法自玄圃一战中超脱。他甚至不敢回想最后的那一刻,幼小的若紫丧生于他手中的情景。
每当思绪无意间触及那段回忆,陆寄风的心口便阵阵剧痛,令他几乎无法呼吸。那种剧烈得无法形容的痛楚,只令他想从此闭绝神智,做个无知无感的木石之人。但是他自知不能如此,否则一切的牺牲都失去了意义。
他隐约明白:舞玄姬被消灭之后,真正的挑战才刚开始。
已走到了这个地步,若是陆寄风就此放弃,败给自己的心魔,就将功亏一篑。陆寄风不禁感到:外界的妖魔鬼怪或许易灭,但自己心中的折磨与苦楚却是更难翦除的。就算除尽妖恶,那苦痛的回忆与悲哀,却将永远与他共存。
时序渐渐地转为春夏,魏国包围之势已成,也听说两军发生过几次交锋,但传入宫中的只有谣言,谁也不知道两军交战有多惨烈,或是谁胜谁败。各种谣言一一传入姑臧城内,有人说魏国打算封了姑臧城,大军入境便是屠杀;也有的人说魏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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