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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便足以让老永宁侯心惊,明湛着眼的格局远远比他想像中的更加广阔辽远。不过,老永宁侯也只是微惊,略略思量了一番道,“陛下,您成功的为云贵盐课改制。云贵与帝都相较,虽大小有别,其他的并无太大的分别。”
“臣在仁宗朝曾在淮扬浙闽为官,对那里的事也大致了解一二。”明湛问的明白,又是诚心相询,老永宁侯自然不会跟明湛打什么马虎眼,组织了一下语逻辑,方道,“不瞒陛下,自您立储之日起,盐商们就往老臣这儿送了孝敬。”先把收贿的事儿交待了,老永宁侯见明湛只是淡淡一笑,并不以为意,接着道,“这盐商还得从商人说起,仕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仅在奴籍之上而已,商人出身的子弟既不能科举,亦不能从政。不过,最富有的也是商人。盐商虽算是皇商,也难逃其低贱的商贾地位。”
“这世上,除上盐商,还有浙商徽商晋商,都是帝都中响亮的商贾名号。这些商人,地位虽低,却不能小觑,他们若联起手来,富可敌国。”老永宁侯带着几分郑重道,“即便当初老臣三督浙闽二督淮扬,十几年的经营,行事上还要卖当地盐商些许面子。”
“商人有钱,可若是只有钱,就好比‘怀璧其罪’的道理。钱势从来是依傍相生,商人们有钱,便想要势,除了结交贿赂,他们还会供养族中有出息的子弟去科举、去做官、去钻营。”老永宁侯道,“就比如沈东舒,沈大人原本是大盐商沈玉生的嫡子,因沈大人自幼读书过目不忘,沈玉生觉着这儿子是念书的好胚子,便将其过继给同族科举过的族弟为子。之后沈大人长大科考,果然少年得志,一路高升,这其中定有沈大人生父的支持。这是同族子弟。再者,盐商富庶,在家乡开设学堂资助学子修桥铺路的事儿,更是屡见不鲜。”
“这些事情,不仅让盐商得了美名儿,更有其深意所在。”老永宁侯回视明湛,意味深长的一叹。
明湛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明湛拉着老永宁侯说了许久的话,老永宁侯在仁宗朝那是呼风唤雨的风云人物,仁宗皇帝虽然性情软弱,倒是真心重用老永宁侯。至凤景乾一朝,老永宁侯闲置在家二十余年,如今明湛重又向他请教朝政,憋了二十余年的人开了口,那兴头儿,也不比明湛哑巴初发声时的兴头儿小。
一直到卫太后派的人来相请,俩人才意犹未尽的去卫太后的院子用午膳。
这顿午餐并不丰盛,明湛不喜欢浪费,不过,气氛极好。
老永宁侯在午餐后改变了家族前进的方针,他对卫颖嘉道,“我想着,你还是先做好禁军的差使,倒不必急着去西北。族中选几个子弟出来看看。”
卫颖嘉琢磨着皇上这是跟自家老爹说了啥啊,怎么老头子又改变主意了呢?
老永宁侯沉声道,“没有什么事比皇上与太后的安危更重要,起码在皇上登基这几年,你得在帝都。”
“这是自然。”卫颖嘉应道,“父亲,可是皇上……”
老永宁侯轻叹,“皇上是有大志向之人呐。虽有镇南王府,毕竟远在云贵。再者,如今皇上为帝,太上皇去了昆明,镇南王更不好直接插手帝都事宜。皇上毕竟刚登基,正是用人之际,平阳侯在西北多年,只要太上皇在,平阳侯就忠于朝廷。皇上人在帝都,永定侯是忠心良臣,不过,皇上点了你做禁军统领,就有皇上的用意。”
“去西北的事不必再提了,有皇上在,子孙的前程就在。”老永宁侯一捶定音。
卫颖嘉正要说什么,就见小厮在外回禀:老爷,魏家二老爷来访。
魏子尧来了?
卫颖嘉眼神微亮,对老父道,“子尧怕是有事,父亲,我先去瞧瞧他。父亲说的话,我都记住了。”
老永宁侯心里不大痛快,面儿上只是微冷,“去吧。”
21、 。。。
魏子尧坐在卫家的小客厅里喝茶,额上一块青肿,听到脚步声,魏子尧抬起头看向门口。
卫颖嘉一身常服,高大俊挺,逆光而来时,面目看不太清,魏子尧只注意到卫颖嘉淡淡勾起的唇角。
“唉呀,子尧可是稀客。”卫颖嘉与魏子尧是好基友,不过来彼此家的情况并不多,俩人一人一半银子在外头置了私宅,时不时的就要去偷偷情啥的。“脑袋上怎么了?你哥打的?”
卫颖嘉为人冷峻,不过对魏安却大不同,格外多了几分关切。想当年,俩人正在床上翻云覆雨,魏宁闯到私宅,险些宰了卫颖嘉。卫颖嘉躲家里好几天,出去当差都时时小心,好在他能躲开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