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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家不当过多过问国事”,却反被赵橘儿责以家国大义狼狈而回。
此时南宋朝堂上是李纲、汪伯彦并列为相。
李纲等是强硬派,主张将临时都城定在利于进取的襄阳、南阳一带,他认为自古中兴之主,起于西北则足以据中原而有东南,起于东南则不足以复中原而有西北,襄、邓西邻川、陕可以召兵,北近京畿可以进援,南通巴蜀可以取货财,东连江淮可以运谷粟——这是有意规复中原者的想法。
而汪伯彦等则是求和派,主张将临时都城定在金陵、扬州一带,认为襄邓密迩中原,虽易于号召四方,但如今陈、唐诸郡方罹祸乱,千乘万骑无所取给,而且金人长于骑兵而不习水战,若定都金陵,前有长江天险可以固守,后有东南财力足以待敌——这是有意偏安江南者的想法。
赵构虽然不是傻瓜,可也算不上雄才大略、意吞天下之人,此时他的要目标乃是自保,襄邓一带进取空间较大,但同时也不如江南来得安全,所以赵构实际上是支持汪伯彦、黄潜善等人。有了皇帝的支持,汪、黄在朝中便大占上风。
这时倒好,来了一个手持道君血诏的公主,而这位公主还是主张北复疆土以迎君父的,两相凑合之下,楚国公主和朝中强硬派竟是一拍即合,李纲、许翰等在朝堂上失势,便围绕着赵橘儿,希望公主能以皇族身份劝得赵构回心转意。
赵橘儿是持血诏而来,加上南归后得到了新君的非常礼遇,所以身份非同小可,赵构无论在公在私都要容她三分。加上这时她力主战守,所以很快就得到了大宋大部分忠臣烈将的尊敬,甚至成为大宋强硬派地位最高的精神领袖——这一点却是连杨应麒也始料未及的。
但是这样一来,赵构对赵橘儿的不满也是日益加重,如果赵橘儿是自己一个人也就算了,但她的言论分明与朝中大臣甚至汴梁宗泽、青州刘锜等将领内外呼应,这就让赵构惊心了!若赵橘儿是个男儿身,那此刻无论金人如何猖獗赵构都非把她视为头号大敌不可,但即便赵橘儿是女儿身,赵构对她也不能不防!到了最后,赵橘儿对兄长的劝谕非但没有正面作用,反而起了逆反效果,让赵构铁下心来要对付与他政见相反之人。
于是李纲罢相,尚书右丞许翰贬职,太学生领袖陈东被杀。不久赵构车驾东幸,先到扬州,后又渡江。李纲为相不足百日,期间所规画的军策民政全部作废,而中原士民对赵构亦日益离心。( )
第二二九章 公主车驾(下)
早在塘沽、津门时,赵橘儿便听到了许多关于他兄长赵构的坏话,她当时心中还对这位兄长抱怀希望,所以内心对这些坏话颇为抗拒,但如今来到赵构身边,见他远忠义,近奸佞,杀贤良以除异己,幸东南以避胡马,除了公开场合中的几滴眼泪,半点不见有将父兄国家放在心上的行为。这个时候的赵橘儿还比较单纯,一心只希望这个世界早些恢复童年时的太平秩序,希望父母、兄弟、姐妹们能够早日脱难,却还没有意识到她已被卷入十分凶险的政治斗争之中!
这时赵构调到赵橘儿身边的宫女太监已经很多,又拨了一所大宅子给她居住。但围在身边的人越多,宅子越大,越让赵橘儿感到恐惧与孤独——这个宅子就像一个监牢,而那些宫女太监全都不像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仅仅是许许多多的眼睛和耳朵——紧紧监视着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这么多人里面,竟没有一个可亲,也没有一个可敬!赵橘儿忽然感到很害怕,她忽然想起林翎的话:“最是无情帝王家!”没错,她现在得到了有生以来从所未有的尊荣,可她却一点也不开心。她忽然很怀念逃出燕京之后、回到大宋之前的那一段日子,那段日子尽管也受过一些苦楚,可那却是她一生中极为短暂的自由时光。
她忽然变得好羡慕林翎,此刻林当家大概正在东海翱翔吧,那是这个时代大多数女性做梦也不敢想象的自由,赵橘儿曾有机会拥有,可为了一点救出父母的希冀,她放弃了。但现在她又忽然现,原来自己的南归对救回父母一点帮助都没有,因为她寄以厚望的九哥根本就没这打算!
幸好温调羽来到应天府后也得到了赵构的封赏,得以陪在赵橘儿身边,因此赵橘儿才不至于孤身困顿于深门大宅之中。但三个女人在这个官场中又能做什么呢?直到赵构东幸这天,情况才起了变化!
赵构的这次行在东移是在很多重臣反对下进行的,要迁移的人、物太多,而准备相对来说就很不充足。再加上金兵的游骑时常突破黄河袭扰山东,而天下又遍地盗贼,所以赵构东行之时,生这样那样的小混乱在所难免——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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