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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挑他的刺。
贺意随不由得泄气。
“别生气了,小孩子要慢慢教。”
“小孩子?”贺意随从碗沿上抬起眼来睨她,“对了,你多大?”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
“是吗,什么时候?”他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问过这个问题。
“就是在网上啊。不过,你那时候干吗要说自己只有十九岁?你是故意说得只比我大一岁的吧?恶心。”
她嘴里说着恶心,脸上却笑得好比一朵盛开的花。
贺意随端着碗,瞪着她,表情痛苦得刚像吞吃了一只苍蝇。
有苦说不出啊,唉,想哭哭不出。
“怎么了?不好吃?”蝈蝈收了笑,疑惑地看他。
他吸一口气,再深吸一口,浓黑的眉毛习惯性地蹙起,“就是啊,饿得要死了却只有粥喝,你不会做饭吗?”
“嗄?可你刚刚还说……”
“对吧?你不会做饭是不是?”他重重地放下碗,嘴角轻蔑地撇了撇。
蝈蝈的神色突然黯淡了下来,默默地收着碗,不言不语。
贺意随的心揪了一下,他从来没有说过这样过分的话,尤其是对一个还不太熟悉的女孩子,但,他却非说不可。
狠一狠心,别过脸去,猛然看到阳台上,随风飘动着的长长短短的衣服,他的眼瞪大了。
天哪!
“你在干吗?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吗?”他跳起来,捉住她的肩,冲着她做变身狮吼,“谁要你洗内裤的?是谁要你洗我的内裤?”
蝈蝈无助地看着他,被他晃得头晕。
躲了一天的纪遥被愤怒的狮子派下一个艰巨的任务。
如果他不能把蝈蝈小姐心甘情愿地送上飞机,他就不要回来了。
虽然,他并不是非住在这里不可,但,就这样被表哥赶出来,在亲戚面前,他的面子多多少少有些搁不住,所以,还是乖乖执行任务比较好。
“蝈蝈,看电视哪?”他挂着一脸谄媚地笑,在蝈蝈身边坐下来。
“嗯。”明显的心不在焉。
纪遥的自尊心有些受损。他耶,堂堂“誉满中学”的一大校草,迂尊降贵地来跟她这个丑八怪说话,她居然还不放在眼里,气死他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毫不客气地单刀直入,跟这种人,没有必要讲什么策略。
“什么?”
“我问你什么时候走!”加重的语气带着明显不悦。
蝈蝈看着他,沉默了一下,“是他要你来问的?”
“呃……”在她清澈的眼神注视之下,他感到从未有过的狼狈,“是。”
她仍然看着他,良久,良久,久到他几乎就要脱口说出“表哥不是你的亲爱的”的时候,她终于转过头去。
“知道了。”她的腿蜷在沙发上,双手环抱着腿,下巴搁在膝盖上,两眼盯着电视,电视里有个女人笑着对她说:“女人,就该对自己好一些。”
那一瞬间,纪遥觉出自己的残忍。
骄阳烈烈,桐木栖栖。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
蝈蝈的身影就像一阵风似的,无声地来,无声地去,不曾在任何人心里留下只痕片迹。
纪遥仍然很忙,忙着交女朋友,忙着应付高三以来各式各样名目繁多的补习。
贺意随也很忙,忙着加班,忙着熬夜,忙着睡懒觉,忙着为下午三点的早餐伤脑筋。这一日,下午六时半,这个时候,是他的上班时间。
其实,并不是他喜欢过这种晨昏颠倒的生活,而是工作使然。
他是一家中型游戏公司的老板,也就是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兼技术顾问。公司由他一手创办,规模虽然还不是很大,但,却是他半生的心血结晶。
“意随己心”是公司下属的一家网吧,坐落在A市学府路中段,本市的几所大学都位于这条路上,尤其是全国闻名的A大与网吧只有一路之隔。是以,每天下午六时到第二日凌晨,学生放学的那一段时间,才是网吧一天营业额的高峰期。
每天这个时候,贺意随都会来这里看一看,喝喝咖啡,与学生们打打联机游戏,听听他们的要求与建议;然后,晚上回家的时候,才会有新的灵感注入到新游戏的研发之中。
这样的生活,简单、规律。虽然,在纪遥那些年轻人的眼中可能显得呆板无趣,像个只会赚钱的机器,但,他喜欢这样,喜欢随心,随意,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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