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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覃霈心里很绝望,看着余绅忙忙碌碌的身影,伸手抹掉少有的半滴泪。那颗泪命短,甚至还没有成形就夭折在了他的手掌上。
他穿上外套,梳好头发,喷上香水,走到花园里。远远地,还是那个忙碌的余绅。他看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我出去一趟。”
余绅闻声赶来,袖子是挽起来的,手上身上都是泥。
“早点儿回来。”
“嗯,我尽量。”薛覃霈笑笑。
薛覃霈找到一个排解烦闷的法子,就像在余绅离开的那段时间一样,他直接驱车一路开到狐朋好友的家门前,叫上人出去鬼混。
在这片地方,但凡有头有脸人家的少爷自成一个小圈子,大多数人就是个吃喝嫖赌,少数沾毒。虽说薛覃霈离开很久,但再次回来时仍旧轻车驾熟。若是说他以前还会刻意隐瞒自己喜欢男人的事实,那么现在他便已经猖狂到了表面了。
他叫上了很多人,然后自作主张去了和风苑别墅。那地方和一般妓院不同,除了一般人消费不起之外,还有便是提供服务的不止女人。
“哎呦,薛少。”
“金哥。”薛覃霈略微抬头,看到拄着拐的中年男人正缓慢地从楼上往下走,因此点点头算是致意。
金哥笑了一下,歪嘴唇下露出半颗金牙。他曾经带兵打过仗,打瘸了一条腿,打掉了半颗牙,还打没了一只眼,不过据他说,自己现在这样过得挺好,能吃能睡,一只眼睛反而看见更多。
和风苑的客人一向不多,因此金哥的这个笑容可谓绽放出了少有的真挚,他一边笑一边闪身让开,微微欠身,“楼上请。”
第30章 叁拾 二狗
薛覃霈一步步绕着圈往上走,心底却没有什么柔情。
金哥也在一边走,边走边问:“老习惯?”
“不了,有新人么?”薛覃霈无声地笑了一下,没有赞同,而是转头看向另一边。
“有有有,”金哥嘴是歪的,笑起来也是歪的,但盛情不减,“据说是北平那儿又给打起来了,逃过来一批人,我瞧着里面有个长得不错的,叫赛小香,年纪也轻。要不把他叫来?”
薛覃霈这才有了点兴趣,说道:“行。”
金哥口中金光一闪,笑得露出牙床,随即转身领人去了。薛覃霈叼着烟打了几圈牌,说不上兴致多高,心里什么都没有,但的确少有地感到十分放松。
这才是他最熟悉的生活。
不多久金哥又进来了,这次身边果然带着一个人。
薛覃霈这才抬起头,仔细端详起来。但见那孩子年纪确实不大,粉头粉面,长得倒是不错,其他的就看不出来了。
薛覃霈的要求也不高,就想找个人陪陪自己,因此爽快地起身说道:“行啊金哥,就他吧。”
身后牌局并没有散,金哥也呵呵笑了两声,乐得享半晌清闲,自己上去顶上了他的位置。
“一刻千金啊薛少,好好过,好好过。”
薛覃霈相信金哥的安排,也没怎么说话,就把赛小香带走了。
沉默的时候,薛覃霈倒是琢磨过赛小香这个名字,乍一听心底还操了一下,仔细想也想不出什么来,就随口问了句:“你叫赛小香?”
那男孩点点头。
“你爸妈给取的?”
“不是。”男孩迅速地瞥了一眼薛覃霈,然后低下头。
“那你以前叫什么?”薛覃霈听不惯这名儿,总觉得带股胡同里卖肉的女人味儿,他这辈子没去过北平,也对北平不感兴趣。
“二狗。”
这次男孩的回答倒是挺坦然,薛覃霈觉得好笑,就笑了一下,说道:“二狗。”
“哎。”男孩一听薛覃霈叫他二狗,来劲了,也抬头对他笑。
虽说薛覃霈没什么文化,但也觉得这名字十分不雅。想改,又想不到什么好名字,见到男孩这么来劲,便决定就叫他二狗吧。
“你是从北边逃难过来的?”薛覃霈先开了瓶酒,立在窗边,看到二狗正不知所措地站着。
“嗯,家里人都死了,就剩下我一个了。”
“那你怎么来这儿了?”薛覃霈又问道,“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二狗点点头:“没饭吃,被人拐过来的。”然而很快又摆摆手,“但是能有饭吃就很好了,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薛覃霈看着二狗,倒是没觉得心疼,就是觉得胸口被轻轻锤了一下,有点不太舒服。然后他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