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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至于成敏沐英杰郑欢欠下的巨额“军费”,我只好发了一纸告示,通告高济地方官吏,日前有人以王师之名招摇撞骗,王师统领大夫明可名要求地方上加紧追查,以维护王师清誉。
大军行的久了,难免有撞“鬼”的时候,倭奴的散兵或百十人,或千百人,倒也消灭了不少。至于俘虏,统领们倒是有些意见。郑欢等人十分反对我将他们统统放走,再三说要杀一儆百。
“杀光了还去儆谁?何况,你杀的越多,敌人复仇之心也便越强。原本是他们无理,现在反而振了敌方士气。”我道,“兵者有生杀之德,放他们回去,瓦解敌军士气,日后我军才能打仁义大旗,势如破竹!”说这些时,我也总算想明白了“生者死之根”的道理。
史君毅大概担心见到将帅不合,折中道:“莫若将俘虏右手手指砍去一根,以为标记,若是再被抓到则杀之。”我心中寻思,如此似乎更容易打击倭奴士气,便点头同意。郑欢耍小聪明,传令全军,斩去俘虏的右手大拇指,如此一来,那人再也不能右手持物了。
春川山口,有春川关。名副其实的关卡,靠两旁高山锁住了南北交通要道。城头是倭奴的军旗,一朵血红的花。犬三告诉我,那是樱花,最美时并非开放时节,而是凋零落下的片刻。所有尼番武士都以为“天皇”效忠而骄傲,所以喜欢这种毁灭的美。
我列营关前,准备着功城器具,一副要急攻春川关的架势。倭奴倒也不客气,当夜便来劫我大营,只是我早有防备,没让他得逞。交战多时,我已经知道倭军喜欢硬战,对于“兵者诡道”一语实在不得精髓。我见过唯一一个有些智将模样的,便是野狼滩头那个红甲武士,清扫战场时并未见到红甲,想来他是逃了。
关卡之所以难破,不仅因为关高城固,还因为有后援。若是孤零零一座雄关,连个援兵也没有,失守只是时日。兵法有云“下兵攻城”,其实照我看来,也只有下兵会守城。城只是点,路却是线,点是死点,线是活线。贪图一城一地的得失,庸将也。只有破敌之军方算胜道。当然,最好还是不战而屈人兵,而这似乎已经成了兵家的神话。
所以我当初不会固守珐楼城,也不会要汉平,若是来攻清平的敌军强硬,我也不会在清平住那么久。有人说兵势如水,是水就要活,死水只会发臭。
九月三十,我军郑欢部出现在春川山口之后,两军夹击春川关。倭奴绝对想不到我居然悄悄派了一万人翻山越岭。所以他们更加想不到,他们见到的一万人之后,还有两万人。成敏沐英杰这对搭档,扫荡了春川山口南方的几个小城,招募当地壮丁组成了高济营——辎重营。
倭奴守春川关的兵力在八千至万人左右,困守半月,终于决定出关血战一番。我不是什么时候都会下赌开盘的,所以北面有阮睦、盛存恩、刘钦三营,南面是我郑欢、成敏、沐英杰三营,战力相当。当然,崔镇泰统领的高济营还只是一群乌合之众,算不得战力。
兵法说五倍击敌,我现在三倍,估计也有一拼之力。
倭将选对了方向,却选错了时机。
我说他选对了方向,是因为他选了我这边。他一定以为“越大夫明”的旗号只是虚张声势,没有一个主将会随军走上百里山路,冒那么大的风险突击敌后。
对我来说,他选对了。
我说他选错了时机,是因为他现在才出关血战。若是我军刚到,他们便给我们一个下马威,或许我会有些心烦意乱。若是十天前,趁成、沐两军伏击倭兵援军时出关突围,郑欢的正威营恐怕又要来次血拼。但是现在,三万大军严阵以待,他来只有投降或是送死。
对他来说,他选错了。
我虽然不齿犬三的为人,却常让他告诉我倭国乱战之事。从他的故事里,我知道倭奴有种精神叫做“武士道”。我不知道那算不算忠君爱国的一种,却显然觉得他们有违常理人伦。
血战三个时辰,天色渐暗,双方鸣金收兵。我终于明白了站高远眺的好处:即能把握战况,又不会看得太清楚。每每看到底下一蓬蓬标出的鲜血,我总是抑止不住地有些发冷,实在难以想象冲在第一阵的人是怎样一种感观。
三营损耗共七千余人,算是很大的伤亡了。我轻轻地在战报上落了印,交给孙士谦备案。
晚间我让戚肩推我出去透透气,走出没多远,我便听到一个稚嫩的哭声。或者,说得准确点,该是抽泣。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我示意戚肩停步,却又不想这么就转身回去。一声声的低泣给了我无尽的遐思,呆呆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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