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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算了一下角度和分寸,拇指和食指捏住油石两端开始在到刃上来回横向摩擦。“相比结果,我更喜欢过程。而且这工作并不难,至少不比驾御分离式冰刀更难。”
丁丁听她提到分离式冰刀,吃了一惊。麦教练并没要她刻意隐瞒更换冰刀的事实,却也没在队里大肆宣扬,因此她不清楚大家是否知悉了此事。婀娜这样讲,分明是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作为俱乐部的元老会抱有怎样的想法,她有些惶恐不安。
婀娜的神色看不出是喜是怒,目光凝住在冰刀上,继续着磨刀的动作。“分离式冰刀不会象绵羊那么温驯,两年前队里有人使用过,训练效果不错,却在不久之后的实战中出了意外,幸好那时候已经开始使用防割比赛服。”
“你在担心我可能重蹈覆辙?教练也提醒过我要注意它的兽性,我知道那将带来很大的风险。”
“就象我们使用冰刀的弧度,发生一丝一毫的差距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短道速滑虽然追求速度,却并不是任何时候都越快越好,如果想在弯道上要保持平衡,速度只能在一个界定的限度内。”
丁丁拈起婀娜的另一块冰刀,刀背上照出两个人的影子,一清一艳,一静一动。“你说那个使用过这种冰刀的人,是你自己,对不对?”
若是个蛮横自私的女子,即便有这样的动人的容貌,她也可以下定决心去讨厌她了。偏偏对方个性自然率真,平日虽然锋芒逼人不留情面,通常都有站得住脚的正当理由,又常常于无意间表现出善意关怀,快意恩仇,敢爱敢恨,这样明朗如阳光的性情,正是她内心深处想努力靠近的。可怜,她竟然连讨厌她都做不到。
“我得说,对付这个恶棍的过程,是我唯一一次失败的经历。看来麦教练把他十多年来最迫切的愿望寄托在你身上了,我没能完成的梦想,也许会在你身上得以实现。”婀娜停下磨刀动作,拉起自己的裤腿,指着小腿上一小片褐色伤疤,“这就是分离式冰刀留给我的纪念,丑吧?艾米第一次看到它时吓坏了,她以为我伤得很严重。”
“会好的,现在几乎看不出了。”看着那块暗哑的疤痕,丁丁心里一动,仿佛抓到了记忆的线头,但是面前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出那条独立的线索来,她摸摸自己的小腿膝盖下面,那里似乎也在隐隐作痛。“谁都会有那样的伤痕。”
28 伤痕
12月12日,罗洲分战赛终于来临。
初赛、预赛、四分之一决赛、半决赛,在婀娜的带领下一路过关斩将,各个项目都有入围决赛者。婀娜所参加的三个项目全部进入决赛,并创女子500米罗洲今年最好成绩。丁丁在女子500米中名列第五,虽然落在决赛圈之外却得到了外界高度评价。茉莉很不走运,500米第六,1500米还是名落孙山,已经无缘决赛。而3000米混合接力只有预赛和决赛两次,尚未鸣锣开赛,预赛名单按照内部比赛成绩安排,因此参赛的是婀娜和丁丁。因为赛会规则有所改变,半决赛和决赛不再放在同一单元,或者同一天进行,这样选手就有更多的时间养精蓄锐等待最后冲刺,500米短程和3000米混合接力则是短道速滑中最精彩的项目,决赛被安排到了比赛的最后两天。
丁丁疲惫地走进女子休息室,她刚从500米半决赛上下来,感觉糟透了,头脑不灵光,人感觉疲劳,第一圈就没有力气,第二圈滑了几十米手就僵了,直到最后两圈才有了感觉,但已经来不及了。被那组第一位的选手在最后一圈干净利落地超过以后,她一直在那里喘气,气息都不正常。最后决赛排名第五她都不敢相信,状态不佳,运气却还不坏。
“没睡好?”婀娜迎面而立,正在用她的手巾擦拭冰刀,“刚才比赛的时候你精神不好。”
丁丁不想面对她,看到她的脸就让她想起那天晚上伊萨克说的话。“有什么区别吗?反正输掉了。”
“反正没区别,何妨分析一下?旁观者清,在别人看来,你的思想负担很重,精神状态的不佳影响到了技术状态,甚至体能,天晓得我还指望你……我很好奇,到底什么事让你这么难过?”
两个人坐得很近,丁丁第一次有机会这么细细地观察她,蝴蝶面具下半边红润的脸庞是如此明艳,这个象凤凰般被人捧在手上的女子,本就有着凤凰般惊艳的外表和火焰般的性情,那么美丽,那么骄傲,那么引人注目,那么……让人热爱。她的颈中挂着一枚亮银色的戒指,这戒指象把小小的尖刀在剜着她的心。
她望着那戒指,缓缓问道,“常见你带着它,能说说它的来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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