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1/4 页)
柳玄应听他说完,不觉笑出声来:“怎么,你吃味了?”
阮空绮白了脸道:“你胡说什么?我只是看不惯那人对师兄颐指气使的样子。”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旁人是管不着的。”
有很多事情,总是旁观者清。比起阮空绮先入为主的想法,柳玄应自认更了解温初晴的为人——对待同门情同手足,对待长辈克己守礼,对待下属包容有度,对待朋友温文尔雅,蟾宫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受过他的恩惠。说他八面玲珑也好,左右逢源也罢,总之他就是个表面云淡风轻、内里却古道热肠的人。也正因如此,“温初晴”三个字已不经意间成了许多人心里亦兄、亦友、亦父的特别存在,谁也替代不了。哪怕是宫主也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
☆、第7章
通往东陵地牢的路上林木参天。外面分明是响晴的天气,这里却是日光惨淡,障气横生,时有阴风阵阵,引动林间枝叶飒飒作响。
越是接近地牢,月隐麟越是感到身体不适。自入主蟾宫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来到环境如此阴森怪异的所在。温初晴见他皙白的后颈已渗出一层薄汗,便又劝道:“宫主万金之躯,受不得秽气,还是先回去吧。”
月隐麟回眸看向温初晴,眼里竟带了一丝薄怒,“为何你不受此地瘴气影响?”
温初晴微微一笑,颇有些纵容的道:“属下所习昙华经有纳气归元之效,故不受地瘴侵扰。宫主乃纯阴之体,日前又强行出关,想必是内力有损,需多加调息静养。”
“我的事不用你管。”
月隐麟被温初晴言中隐忧,心情愈发不悦,兀自加快了步伐。及至地牢,眼前所见乃一座巨大的铁壁铜城,用生铁灌注的门墙上赫然拓有“东陵”两个大字,血色斑驳,如泼墨一般,望之悚然。
温初晴不待吩咐,径直上前转动机关。大门沉沉开启,从里面步出一个形貌丑陋、须发皆花的老者来。
“老身不知宫主前来,有失远迎,还望宫主恕罪。”老者语罢身子一矮,就要跪地。
月隐麟扬袖阻止了他,“起来说话。”
“宫主有何吩咐?”老者身量不高,又佝偻着背,即便站着也要仰头才能看人,这让他说话很是吃力。
月隐麟无意在外围多作逗留,直截了当道:“我要进去看看,你负责带路。”
老者面露难色道:“宫主是要看人,还是随便转转?”
“有区别吗。”
“如果是看人,老身只能带宫主一人前往。如果不是,那温殿主自可一同进来。”
月隐麟皱了皱眉,转而对温初晴道:“你在这里等我。”
“嗯,万事小心。”温初晴心知规矩不可破,因而并不强求。
老者闻言会意,领着月隐麟进去,大门又沉沉的阖上了。
周围陷入一片幽暗,唯赖壁上烛台照明。月隐麟镇定心神闭了闭眼,再睁眼,已渐能适应里面昏蒙的光线。
老者在迷宫似的密道里走走停停,月隐麟跟着他来回穿行,身体的不适之感越发强烈。他勉强用内力强抑着,没有表现出痛苦来,气息却有些不稳。老者不似温初晴会出言关心,一路上沉默非常,只管闷头带路。
“就是这里了。”终于,老者止住了脚步,停在一处杂木丛生的石洞前,“人就在里面,宫主要进去吗?”
“你不必跟来了。”
月隐麟见老者面有惧意,当下也不为难,独自一人踏入洞中。没走几步,忽觉脚下空浮绵软,不似踩在土地上。他心中微凛,凌空跃起,足尖点在湿滑的石壁上,数个起落便至洞穴深处。
洞内竟然有光。月隐麟喘息始定,抬眸望见一泓碧水横亘眼前,粼粼波光照出一人乱发披肩,眉目俱掩,被巨链锁在水中央。
见有生人进来,那人发出哑哑低笑,身上巨链搅动哗哗流水,溅起的水浪铺天盖地而下。月隐麟避让不及,一时白衣透湿,遍体生寒。
“放肆!”
月隐麟怒上眉梢,起手就是一掌。凌厉劲风激起水面旋流急转,将那狂徒连人带链没入水下。
随即,一阵强似一阵的狂放笑声在洞里层层荡开,刺耳的音波让月隐麟头晕目眩,气息渐乱。
“……能活着进来还打伤我,你是第一人。”
过于低沉的嗓音,轻藐自傲的语气,愈发惹人不快。月隐麟转过身,背对着他道:“想不到昔日叱咤风云的武林盟主沦落至斯,还有心情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