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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句话,直到建康,灰狼都没联系过齐王府。
可能是怕被灰狼“出卖”,苏子鱼一直没说他要去哪里,但过了淮水之后灰狼大概也猜到了目的地。
这一路上走得并不容易,风餐露宿的。为了躲避齐王府的追踪都尽量选择人迹稀少的地方,以免给人留下痕迹追踪。
苏子鱼此刻已经完全戒除荤腥,有野果子的时候还可以吃吃野果子,没野果野瓜的宁愿饿肚子也不愿意用灰狼烤得香喷喷的野味果腹。洛阳至建康这段路经许昌、豫州过淮水都是比较富庶的地区,也有借宿在农家的时候,偶尔可以吃上一顿米面,更多的是糠覈粞谷,却丝毫不见他嫌弃。
只是人越发显得瘦了,下巴都露了尖子。
快过淮水的时候,因为苏子鱼帮借宿的一家老夫妻插秧苗耽误了几天时间。其实沿途经过的地方不管在人家那里有没有歇过脚,但凡看见需要帮助的,出手从不遗余力,一路下来千金散尽,连身上的仅留的佩饰都送得精光。
那么全心的投入其中,活像别人的事就是他自己的事。
灰狼从没想过一个贵介公子能吃得下这些苦去,他反复思索苏子鱼的这些行为,从无法理解到心有触动,渐渐的竟有点分不清孰是孰非。天下之大,他不想背负那些和他不相关的命运,他没有那个责任感,但眼看着这样的苏子鱼,他却又无法全然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这一天,路过阳雨县。苏子鱼带着灰狼在一户人家讨水喝,门口叫了半天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瘸了一条腿。苏子鱼边喝水边跟人家聊天,没几句话连祖宗十八代都弄了个一清二楚。这屋主人姓徐,娶的一个瞎姑娘做老婆,二人原本有个孩子三岁的时候夭折了,前些年老母亲过世后,就剩这一瘸一瞎两口子度日。朝里赋税高,许家一贫如洗,只一些竹制盛器还算精巧,原来两夫妻有些编织手艺,就靠卖这些竹制物度日。
苏子鱼放下瓜瓢,回头摸了摸一路骑过来的骡子,就这么把最后一点“家私”都送掉了。灰狼不言不语地也把骡子留在了许瘸子家。
苏子鱼都没了坐骑,他自然也不好再留,索性一并送了。
还好,出了镇子只有一天时间便可抵达建康。眼看越来越近,灰狼却明显感受到苏子鱼身上出现了些微不安,不禁疑惑道:“二爷究竟是要去找谁?为何如此顾虑?”
苏子鱼一怔,狐疑的看着灰狼,脚不停步:“不是。从许家开始就有人跟着我们,也许是我哥的人……照理说应该没这么快……”
灰狼停脚想察看,被苏子鱼一把扯住,全力施展轻功急掠起来,足足向前奔了十几里,待翻过蒋山看见青溪方放松下来躺在地上喘气。他心里不禁埋怨自己失察,同时也大为汗颜。但苏子鱼吁了一口气拍拍屁股站起来,静默片刻却忽然道:“……嘿嘿,可能是我搞错了。”
皱了皱眉,灰狼倒是没有半点埋怨。苏子鱼自己过意不去,堆笑着:“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咱们今晚不休息了,趁月色不错赶一晚路,明早还能到上东明寺大餐一顿。”
当然,大餐也不过素菜而已。
两人席地而坐休息匀气,灰狼却全神戒备着,他并不认为苏子鱼会这么乱开玩笑,无论如何方才之事都应该事出有因。
一炷香时间后正欲启程,前方密林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二人觉得蹊跷停步观望着猛地又听见一声异响。像是谁的闷哼。那声音并不大,若是寻常人就忽略了,但以二人功力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灰狼略一迟疑,苏子鱼已经倏地闪身而往。两人一前一后赶到时,隐约看到远处林间一抹白影如鬼似魅般浮瞬即逝。
地上躺着两个男人,没有伤痕血迹,平平静静如睡着了一般。
灰狼见苏子鱼一动,急忙抢先一步上前翻查,哪知道才触摸着那人的袍子令人惊厥的事发生了。已经气绝的尸体突然从皮肤里股股渗出鲜血,经脉迅速萎缩干枯,皮肤也渐渐转换成被火烧过似的干黑焦皱,更诡异的是尸身却如冰冻过般撒发出阵阵寒气。
绕是灰狼这般见多识广的人也忍不住一阵心寒:“好生阴狠厉害的功夫!”
苏子鱼瞪大了眼睛,虽不见惶恐之色,也是一脸惊奇,低着头细细看了心里咯噔一下,轻呼道:“该不会是……”想想又觉得不对,摇头道:“不该是这个样子啊……”
灰狼从二尸袖中收出两块木牌,苏子鱼接过一块来在月光下运足目力。只见木牌一面雕刻着五行八卦,一面雕刻小篆“上清”二字。
两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