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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自己是这处饮水槽的不速之客——其余的人沿路择地守望。
“月光下,女人看见大盾牌的反光。她悄悄溜回床上,全身僵硬地靠着丈夫。
“‘怎么回事?’他问她。
5马可·奥勒留在这城去世(13)
“‘马匹,’她告诉他。
“‘我就猜是,’他道,‘他们会把花吃掉。’
“‘这座城堡谁兴建的?’她问他。他们都知道,这是座非常古老的城堡。
“‘查理曼大帝,’他告诉她;他回头继续睡他的觉。
“但女人清醒地躺着,聆听那现在似乎在整个城堡里回流的水声,水在所有沟渠里潺潺流动,仿佛那座老喷泉正在从所有的源头汲取用水。还有低语的武士无法分辨的话声——查理曼的士兵说他们已死的语言!在这女人听来,士兵的声音就跟第八世纪和一个叫法兰克的民族一样恐怖。马一直在喝水。
“女人清醒地躺了很久,等兵士离开;她并不害怕他们进攻——她确信他们在长征途中,只不过到一个他们过去熟知的地方停下来休息。但水不停流动的当儿,她觉得自己千万不可惊扰古堡的静止与黑暗。她睡着时,查理曼的部队还在那儿。
“早晨她丈夫问:‘你也听见水流声吗?’是的,她当然听见了。但喷泉当然是干的,从窗户望出去,他们看见花没被吃掉——所有人都知道马会吃花。
“‘看,’她丈夫道;他陪她到院子里。‘地上没有马蹄印,没有粪便,我们一定做梦听见马声。’她没告诉他还有士兵,也没说她认为两个人做相同的梦可能性非常小。她没提醒他,他抽烟很凶,连煮汤的味道都闻不到;新鲜空气里的马臊味,对他而言太过缥缈。
“住在那儿期间,她又看见,或只是梦见那些士兵两次,但她的丈夫再没有跟她一起醒来。每次都很突兀。有回她醒来,舌上有金属的味道,好像她嘴巴接触到酸酸的旧铁器——剑、胸甲、盔甲、护膝。他们又在外面,天气极冷。喷泉里升起一重浓雾,笼罩着他们;马身上结了霜变得雪白。第二次,他们人数不那么多——好像因寒冬或作战折损了人马。最后一次她觉得马瘦了,士兵也像一件件无人盔甲,巧妙地架在鞍上保持平衡。马的嘴巴里垂下长长的冰条,成了面具。它们的呼吸(或人的呼吸)很凝重。”
“她的丈夫,”讲梦人道,“死于呼吸道感染。但女人做这个梦的时候并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
外婆抬起低垂的头,掴了讲梦人的青胡子脸一记耳光。罗波在父亲膝上僵直了身子;母亲拦住她母亲的手。唱歌的人把椅子往后一推,纵身站起,是害怕,或准备跟人打一架,但讲梦人只对外婆躬身一礼,便走出沉郁的餐室。
好像他跟乔安娜订了契约,事已定案,但他们对此都不感到愉快。我父亲在大笔记本上写了些东西。
“哇,这故事真精彩!”提欧巴德先生说。“哈,哈,”他揉乱了罗波的头发——罗波最讨厌人家这么做。
“提欧巴德先生,”我母亲仍然握着乔安娜的手,“我父亲死于呼吸道感染。”
“哎呀,真该死,”提欧巴德说,“对不起,我的夫人。”他对外婆说,但乔安娜不肯跟他讲话。
我们带外婆出去,到一家甲级餐厅用餐,但她几乎没碰食物。“那是个吉卜赛人,”她告诉我们,“恶魔的同党,而且是匈牙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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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妈妈,”我母亲道,“他不可能知道爸爸的事。”
“他知道的比你多。”外婆反驳道。
“烤牛排味道好极了,”父亲道,在簿子里记下来,“搭配的Gumpoldskirchner也恰到好处。”
“小牛排也蛮好吃。”我说。
“蛋也很好。”罗波道。
直到回到葛利尔帕泽寄宿舍,外婆都不发一言。我们发现厕所的门下缘离地面有一英尺多高,所以它看起来跟美式单间厕所的门,或西部片里酒店的门很像。“我很庆幸我在餐厅里上了厕所,”外婆说,“多恶心啊!我会尽力一整晚都不去这个会让所有经过的人看到我脚踝的地方!”
在我们全家的房间里,父亲说:“乔安娜不是在一座古堡里住过吗?很久以前,我记得她跟外公租了一座古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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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马可·奥勒留在这城去世(14)
“是的,那是我出生前的事,”母亲道,“他们租的是卡塞斯托古堡。我看过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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