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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完的问题:你怎么会想到那件事?你怎么会那么写?她是个小东西,吱吱喳喳地引人注意,喜欢撒娇——像史迪林的鸽子一样不设防、忠实而愚蠢。海伦叫她“小母鸡”,但盖普着了迷;他不叫她绰号。波西家族让他对绰号有种挥之不去的厌恶。他也喜欢辛迪的问题。
辛迪打算休学,因为她觉得女子学院不适合她;她说她需要跟成年人一起生活,接触男人,虽然校方准许她搬出校园——大一下学期开始,就可以在校外租公寓——她还是觉得这所学校“限制”太多,她要一个“更真实的环境”。她想象盖普笔下的维也纳就是“更真实的环境”,尽管盖普努力向她解释那纯属虚构。盖普觉得小母鸡不知天高地厚,跟香蕉一样柔软,容易揉捏。可是他发觉自己要她,他觉得她轻易可到手——就像康特纳大道上的妓女,就等他开口。他唯一要付的代价就是撒谎。
海伦念了一篇知名新闻杂志上的书评给他听;书评说《拖延》是“一本复杂、动人的小说,有尖锐的历史回音……剧情环绕着青春的憧憬与痛苦”。
“他妈的什么‘青春的憧憬与痛苦’。”盖普说。这时刻正好有一种青春憧憬在困扰他。
说到“剧情”部分:跟海伦结婚的头五年,盖普只经验过一次真实人生戏剧,而它跟他的关系也不大。
盖普见到那女孩时,正在市立公园里的小径上跑步,他正前方有个赤裸的十岁女孩在奔跑。当她发觉快要被他超过,就倒在地上蒙住自己的脸,然后试图遮掩自己的下腹部,接着是还不存在的胸部。天很冷,已是深秋,盖普看见孩子大腿上有血迹,还有她恐惧、肿胀的眼睛。她对着他不断尖叫、尖叫。
“你出了什么事?”他问,虽然他已经知道了。他四下张望,可是周遭没有人。她把受伤的膝盖紧抱在胸前,继续尖叫。盖普说:“我不会伤害你,我要帮助你。”但孩子哭喊得更大声。我的天,当然啰!盖普想到:那侵犯儿童的可怕罪犯说不定也对她说过相同的话,就在不久前。“他往哪儿去了?”盖普问她。然后他换了语调,试图说服她相信他跟她是一国的。“我要为你杀死他。”他告诉她。她静静地瞪着他,她的头摇了又摇,她的手指把自己手臂上绷紧的皮肤捏了又捏。盖普说:“拜托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衣服在哪儿吗?”除了身上浸满汗水的T恤,他没有衣服可以给她穿。他穿着慢跑短裤、慢跑鞋。他把T恤脱下,立刻觉得冷;女孩大声哭嚎,极其大声,而且把脸蒙起来。“不,别怕,是要给你穿的,”盖普告诉她。他让T恤掉落在她身上,但她立刻挣扎摆脱,并把它踢开;然后她把嘴张得很大,开始咬自己的拳头。
“她还没大到可以辨出性征,”盖普写道,“只有|乳头周围稍微隆起,有些许女孩的意味。她无毛的外荫部没有明显的性征,一双手也还是看不出性别的小孩手。或许她的嘴巴有点性感——她的嘴唇浮肿——但那不是她自己造成的。”
盖普开始哭泣。天空是灰色的,他们周围全是枯叶,当盖普放声大哭,女孩捡起T恤披在身上。他们就处于这种古怪的对应姿势——孩子蹲在盖普的T恤底下,瑟缩在他脚边,盖普在她上方号啕大哭——两人一组的公园骑警骑到小径上,看见这名一望即知的侵害儿童罪犯和他的受害者。盖普写道,一员骑警策马冲到盖普与女孩中间,将他们分开,“差点踏伤了女孩”。另一员骑警一记警棍敲到盖普的锁骨上;他写道,他半边身体都麻痹了——但另一边没事。他用“另一边”把骑警拖下马来。“不是我,你这混蛋!”盖普大吼道,“我刚发现她,就在这儿——一分钟之前。”
7色胆包天(8)
警察趴在枯叶上,手稳稳地握紧出鞘的枪。另一名骑警还在作势欲跃的马上,朝女孩喊道:“是不是他?”孩子似乎很怕马。她看看马,又看看盖普。恐怕她连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都还弄不清楚,盖普想道——更不要说谁干的了。但女孩猛烈地摇头。“他往哪个方向跑了?”马上的警察问。但女孩仍然望着盖普。她拉拉自己的下巴,摸摸面颊——她试图用手势表达。显然她丧失了说话的能力;还是她没有舌头,盖普忽然想起爱伦·詹姆丝会员。
“有胡子,”坐在树叶上的警察说;他已经站了起来,但枪还没有回鞘。“她要告诉我们那人有胡子。”当时盖普也留着胡子。
“那人有胡子?”盖普道,“像我一样吗?”他摸着自己沾满汗珠的黑色络腮胡问女孩。但她摇摇头,用手指比着自己红肿的上唇。
“八字胡!”盖普喊道,女孩点点头。
她指向盖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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