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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区区几下鞭子,怎么可能就这样出事?
此时早已入冬,大雪飞扬,眼前白茫茫一片,寒意彻骨,秦轩从温暖的室内出来,仅穿着单薄的外衫,跌跌撞撞的在雪中奔跑着。
「我不相信,姓徐的会为了这样可笑的理由丧命?」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努力的在滑倒后爬起来,拚命的跑着。
吏部尚书府并不遥远,然而这样全力的奔跑,却仿佛花尽了秦轩一生所有的时间。
尚书府外挂着两盏惨白的灯笼,往来的宾客素衣皀服,络绎不绝的穿过大堂,走入其中向主人致祭。
成片惨淡的黑白中,那袭紫衣格外的突兀而显眼,然而一身雪水的人对此却仿佛一无所觉,只是茫然的注视着灵堂,里头的两个老人正在向来人一一答礼。
那应该,就是徐赜的父母了吧!
可是徐赜,徐赜你现在又在何处?
一股寒意慢慢的在心间泛滥开来,冰冷得仿佛连融化的雪水都黯然失色。
到处都没有徐赜的身影,他到底在哪里?
秦轩在漫天的大雪中,不住的发着抖,两行清泪缓缓的在苍白的脸颊上流了下来,「真的,是我害死了他。」
他懊悔得无以复加,一伸手,就抽出了身旁禁军佩着的长剑。
身后,却响起了急促而惶急的步声,男人温暖的身体从背后紧紧拥住了他,「别做傻事。」
温和而熟悉的嗓音,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秦轩却仍旧没有回头的勇气,只是试探的小声询问着:「徐赜?」
「我在。」身后的男人紧张的拥住他,带着责怪的语气:「今日是朝廷公开祭祀的日子,大哥的灵堂就在那里,你怎地穿成这样跑来胡闹?」
秦轩转身,迟疑的伸手碰触着眼前皱眉的男人,温热的肌肤,他还活着?好好的活着?
「我、我不知道……」秦轩讷讷的,忽然想了起来,他的大哥,不就是徐晟?
当日徐晟之死确然与他有关,柴霜雪忆起往事自然对他心怀怨恨,徐晟也的确在北境做了多年皇帝的细作。
原来不是徐赜,他没事,真是太好了!
「可你为何不在灵堂前答谢致祭的宾客?」惊慌过后,思路迅速的恢复了正常。
徐赜苦笑起来:「那日我带着鞭伤回家,我爹得知前因后果,深以为耻,一怒之下,将我赶了出来,到现在都不让我进门。」
「活该,谁叫你当众胡说八道。」秦轩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很无语「那你伤好了怎么也没过来找我了?」
「我爹身体不好,他只有我这个儿子了,朝廷又早早的定下了祭祀的时日,我怕爹娘触景生情,伤了身体,又怎么敢离开?」
秦轩颓然,真是,害他白白担忧伤心了一场。
「徐赜,我冷。」放下心后,所有的感官都在最短时间内恢复了正常,被雪水浸湿的衣衫冻得他簌簌发抖。
「姓徐的,我要是因此得了风寒,绝不会放过你的。」威胁的话语刚要出口,身后的男人早已用斗篷牢牢的将他裹了起来。
徐赜几乎是小心翼翼的询问着:「秦轩,你不生气了吗?」
「当然生气。」被裹得严严实实的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生你一辈子的气。」
「一辈子吗?」徐赜用力的将他拥紧了一些,「那再好也没有了。」
北风凛冽,雪花飞卷着,织成了无边无际的白幕,遮起了他们的往事,和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
在他们不问恩怨,不计荣辱的相拥时,秦轩恍恍惚惚的觉得,这一场隆冬竟是这样的温暖,温暖得像是已经春暖花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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