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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了？”梁夏漠然地看着他，“我换衣服，难道你要在一边看着吗？”

梁亿怔忡无言，很快走出房间。

梁夏不让他替他背上书包，拒绝他帮他整理衣领，躲避他一丝一毫不经意间的碰触，他甚至不能像长辈一样拍拍他的肩膀。

每次被梁夏躲开，梁亿的心就如针刺一般，惊蛰地疼痛。

“宁宁，我们谈一谈吧。”

梁夏将视线从课本上移至面前的男人脸上，很快又收回，沉声说：“我还有作业要完成，没时间。”

放在课本上的手被另一只手覆上，梁夏下意识地抽回自己的手，抬头，看见男人受伤的表情。

“梁夏，我是不是做错什么惹你生气了？”

梁夏欲言又止，不作答。

“果然是的。……我跟你道歉。……我会改的。”

梁夏惊地抬头，却看见男人脸上平静的表情，听他说：“我知道你长大了。抱歉，我不该像小时候那样……以后不会了。所以，我们不要冷战了好吗？”

梁夏感到巨大的失落和不甘，胸口的郁闷叫嚣着要发泄，他压抑下爆发的冲动，冷漠地反诘：“你觉得我在和你冷战？你也说我长大了，难道还要我整天跟你撒娇黏在你身上吗？”

“不是。”男人打断他，脸上又有了难以掩饰的痛苦，“既然没有那最好。只要你好好的，那就好。你学习吧，别太累。我先去睡了。”

男人沉默地离去。

梁夏把脸埋在桌子上。

真的不能像小时候一样了。

他不能再任性，霸道地禁止梁亿和女人来往。梁亿有女朋友了，但是没有告诉他。既然不想让他知道，那么他就不去问。

可是他看到他和女人亲近，和她说笑，吃她喂的东西，那样刺痛他的心。

曾经只呵护他一个人的那双手，也会温柔地对待别人。

他无法忍受梁亿身上的香水味。

他要戒掉梁亿的温柔。

他要开始习惯不再亲密无间的二人生活。

可是真的很难受。梁亿说，他的身体连着他的心，他现在胸口很疼，梁亿会不会感受到他的痛苦？

爱情，真的那么重要吗？只要他一个弟弟，是不够的吗？

那以后，两个人的关系明显疏离了。

早上，梁亿还是照常叫他起床，只是很快就离开他的房间，不会像以前一样捏他的鼻子逗他、轻柔地抚摸他的头发，或者很轻地吻他的额头。

那种羽毛飘落一样的触感每次都让他心尖微微地震颤，会轻易地将他从睡梦中弄醒，而梁亿总能发现，俯身下来，轻笑着说一句：“醒了？”

梁夏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看到梁亿的背影在门口消逝。

没精打采地洗漱完，坐在餐桌前，可口的早点吃起来索然无味。

“梁夏，脸上沾到东西了。”

梁夏抬头，男人指着他的脸一侧。梁夏低头，无动于衷。听到男人轻叹口气，随后男人的手碰到他的脸颊。梁夏愣住，随后挡开男人的手，自己用手在脸上一抹，仍是低头。

余光看到男人起身，留下的话语气平静：“我先走了。路上注意安全。”

门被打开，随后又被关上。四周静得令人发指。

梁夏放心碗筷，手抬起，放到男人刚刚触到的位置。

九月初的一场秋雨，一反淅淅沥沥的静默，嘶吼暴烈地有些恐怖。

闪电不停断，雷鸣紧跟其后，恫吓人间。雨滴时大时小，砸落枯叶，风也助长声势。

巨大的玻璃门阻挡了外界的风雨喧嚣。灯光明亮的酒店大厅里，偶尔三三两两的人走动交谈，显得空旷安静。

“梁亿？在发什么呆？”

梁亿把视线从玻璃门外的飘零雨景收回，对身旁的柳真笑笑，“没什么。”

柳真吸一口果汁，胳膊拄着下巴看近处男人完美的侧脸，喃喃念道：“梁亿，我为何对你痴心不改？”

梁亿轻笑，仍是低头检查记录表单，“因为得不到所以执着吧。”

“那你让我得到一回，我就放了你，不再纠缠你。”

梁亿苦笑，“怎么感觉咱俩的身份好像恶霸对良家妇女，我就是那倒霉催的良家妇女。”

“梁亿，如果有一天我看到你对某个人特别好的话，我会嫉妒地想杀人的。”

梁亿抬头，“你信不信天生一对，我反正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