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1/4 页)
离墓门不远处的地上,倒卧着一个人,远远望去看不清楚,不过想必该是一具衣服还未完全腐去的骷髅了。
对照卫不回的话,这该是孙老三无疑。
他的手里该还抓着一个骷髅头,但离得远看不太清楚。
真正的危险就在前面。
隔着头罩也能看出卫先凝重的面容,他从背包里取出件东西,熟练地拼装几下,就接成了一根长度足有三米的金属棒。在离棒柄不远的地方伸出一根细管,就像医院里医生常用的听诊器。细管的尽头是个吸盘,卫先把吸盘贴在了靠近左耳的头罩上。
“跟在我后面,别走其他的路。”卫先对我说。
金属棒伸出去,在地上敲击了三记,每记之间横着隔一尺,然后卫先迈下了最后一级台阶。
我跟在卫先后面慢慢地向前走,卫先在一条水平线上敲三记,然后前移一尺,再敲三记,就这样一尺一尺地向前移。这根显然是空心的金属棒用声音把地下的信息传入卫先耳中,想必如果有机关的话,这件专业工具立刻就会告诉卫先。
“你刚才下石阶的时候怎么不用,万一那里有机关不就完了?”我问。
“不会。”卫先回答得干净利落。他并没有继续解释下去,不过显然他那极有自信的专业知识足以支持他这个断言。
“其实这条墓道上应该也没有,入了前面的门才是真正危险的开始,不过,小心点总没错。”
是不是前面那具尸体让他慎重起来了?
金属棒与地上大理石板的敲击声有节奏地响着。
“笃,笃,笃!”
“笃,笃,笃!”
“笃,笃,笃!”
一点点地靠近墓门。
虽然中国大理石产量丰富,但上海并不产大理石,要从附近的产地运过来,总也得数百公里,而且古代大理石的产地一定比现在少,所以运送的路程可能更长。然而与这样规模的墓室比,从千里外运大理石来,并不是多么值得惊讶的事。
可为什么要用大理石,我还从来没听说过修建墓室用大理石的。
“卫先,你以前进过用大理石造的墓吗?”
“没有。”
顿了顿,卫先又道:“也没听说过有这样大规模用的。”
敲击声依旧清脆地响着,可是我一点都不觉得动听。
“笃,笃,笃!”
“笃,笃,笃!”
“笃,笃,笃!”
一点点地靠近那具骷髅。
其实我知道不该和卫先说话的。
他在听我说话和回答我问题的时候,一定会影响听觉,而他现在是靠听觉来分辨前方有没有机关的。从他回答我问题时,明显放慢的敲击速度就可以知道。
但我还是问了。
而且在第一次问了之后,又问了第二次。
因为越往前走,我就越不自在,周围的空气中似乎有无穷的压力,透过我身上穿着的防弹密封衣,让我的心越抽越紧。
而卫先那有节奏的敲击声,更加重了我的不安感。
我只能靠和卫先说话,略略打乱敲击的节奏,来缓解巨大的压力。
孙辉祖的白骨(6)
“卫先,你看两边的墓壁上,好像刻着什么。”我终于第三次开口。
两边的大理石壁上的确有刻着的图案,或阴文或阳文。由于大理石上本来就有不规则的图案,而我们走的是正中的路线,离两边的墓壁都有一定距离,所以要不是我极力想转移自己注意力而四下张望的话也发现不了。而且,越往前走,那些图案就越多。
“不知道,或者有什么含义,或者只是装饰性的。你怎么了?”卫先终于发现我的异常。
“不知道,就是有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我当然不能让他停止敲击,可看他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和我类似的感受。
难道这就是卫不回当年的感觉。
卫先缺乏直觉,也不相信直觉。
但我有,我相信,因为直觉救过我的命。
现在,那种不妙的感觉,每走一步都加重一分。
卫先皱了皱眉头:“你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仅仅是感觉。”
卫先的脸色不太好,他一定也想起了卫不回的话。
“必有一天死于地下。”
他没有再说什么,继续敲击着地面,继续向前走。
我只能跟在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