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何人处诉悲哀(第2/4 页)
声叹口气,也没有精神与小老虎多纠缠:
“别乱说话,我哪是看上你姐啦,是被你姐死死咬住,挣脱不开。再多话,下午没有了。”
叶繁星瘪瘪嘴,没有说话,生怕下午的习武指导真没有了,不过内心不以为然,一阵一阵地嘀咕:
“还说没看上大姐头,如果你真的想挣开,早就跑得远远的,会和我一样,在大院打杂受欺压吗?”
“嘴上硬邦邦,耳根软绵绵。”
“老徐呀,你早就是蜀地男人的形状喽!”
斗了一会嘴,两个现在的蜀地男人,或抱或端,三个酒坛子,向着家里话事人吩咐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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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4年12月31日,宜开门,出行,宴请。
微晴,天暖,无风。
昨日露面打了个嗝儿的太阳公公,今日又躲在云层后睡大觉,只透着微微的晕黄,洒向成都平原,倒也驱散了不少冬日的阴寒。
民主广场往东,是灌县本地人的聚居地,大大小小的泥土房,高低错落,混杂着边边角角的木板屋,七零八落的散漫着。
恰如野外无人注意,野蛮生长的荒草。
只是旷野的点点装扮,有必要存在,但毁灭掉也没有关系。
所以,这里最多的,就是人,社会底层的人。
店铺伙计,手工商贩,脚夫樵子,守夜更夫,乃至拾粪者,在这里混杂,来回穿梭,比肩迭踵,整天忙忙碌碌,为明日赚取每一分可以确保存活的资本。
他们大多身材矮小,面黄肌瘦,脸有菜色,在这冬日乍暖还寒的天气下,裹着一层又一层的单薄衣物抵御冷风,没有穿搭,没有风格,就像直接剪掉一块布,层层叠叠裹在身上。
每个人都在竭尽全力地活着,挣扎地活着。
所以这里充满有气无力的热闹,吆喝声,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仿若蜡烛将燃尽的最后余晖。
他们在这个烟火人间,忙忙碌碌,没有更多心力交际往来,活着已经很累,每个人都只能麻木地守着自己的小天地,泾渭分明地守着不同的生活规则。
伙计只顾着拉客,对门口歇脚的脚夫不问不理;
商贩一声声叫卖,留下脏兮兮的孩童渴求眼神;
脚夫对着乘客,点头哈腰,却一脚踹飞,因腿脚不便挡在前路上的老人;
樵子穿着开胸布衣,腰间挂着锈迹的斧子,摆着干柴,突然一斧子就放在了旁边偷偷摸摸过来盗柴的脖子上,仿佛被盗的不是柴,是命。
市井百态,百味人生,自己品尝,自己体会。
这些还算好的,至少活得像个人。
不像人的,是满大街躺着,正晒着冬日余阳的东西。
他们大多已经只能看到四肢的人形,没有肉,只有骷髅,挂着几缕破布烂衣,衣不蔽体,冷得瑟瑟发抖。
但是他们依然坚持躺在阳光下,沐浴冬日唯一的温暖,而不愿站起来,给自己找一个遮风保暖的容身之地。
这些不像人的东西,密密麻麻分布在各个街头巷尾,就像一窝一窝扎堆的蚂蚁,寄生在城东这片灰败破落的区域上。
想吸血,吸不到,想离开,做不到,只能一起腐烂,一起衰败。
偶尔,有破烂的水果,或者腐烂的菜叶,掉落在地,周边的东西就像闻到血腥味的丧尸,张开血盆大口,踉踉跄跄扑了上去。
同类多,抢食怎么办?
牙口一张,谁敢抢,就咬谁。
四五个撕咬在一起,比起野狗,更像被抽掉脊柱,无法挺直的尸体。
最后血淋淋的胜者一口吞下无用的垃圾,脸上流露幸福的愉悦,接着瘫倒在地,与败者一起迎接可能存在的下一个上天恩赐。
他们没有明天,也不会去考虑明天,只能麻木地、放空地,躺在那里,直至毫无价值的死去。
叶繁星走在这里,感觉自己走在停尸间。
死亡的腐烂,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麻木,弥漫在这个区域,让他想吐,但是胃液和一些东西,堵在嗓子眼,吐不出来,只觉得难受。
生活在繁荣富足时代的他,基本没见过衣不蔽体,食不饱腹的人,也没有受过相同的苦,减肥另算。
即便穿越后,最开始受了罪,也很快就被孟玥收留,过上了被圈养精心呵护的生活,从未踏足过城东这片衰败之地。
他曾经很不满意,经常想着如何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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