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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想,也是,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想要躲过众人的耳目应当轻而易举。说不准现在,他都不在宁国了。
无论他在哪里,我唯一知道的那就是,他不想见我。
四年前的那场浩劫,早已成为史书上微不起眼的一页:
曦和初年十月,沂州王勾结景州王反,逼于合川之上。上无路可退,煦公主谓曰:“国不可亡君,但可亡姬。”遂代上赴死。后上平乱叛军,感念公主忠心,追封御国公主,以长主公之礼厚葬。
我总觉得这段史料哪里不对。首先我不记得我说过那么大义凌然的话,其次关于下葬,我出宫前特意嘱咐过皇兄,反正是个衣冠冢,简单地入葬就行了。
由此可见,史书都是骗人的。
最大的证据就是我还好好地坐在这里。
“你走之后,云眠也走了。皇宫里空空荡荡,只剩下我一人。”宁夜放下渐凉的茶杯,潋滟的凤目黯然若失。
我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他却抬头对我淡淡地笑了一下:“算算时辰差不多了,我这次出来的时间不能太长,免得回去周卿史又要念叨。”他一边说着,一边脸上露出一个痛苦的表情。
我不禁疑道:“周卿史是谁?”
“周太傅的孙子云眠辞官之后,年轻的一辈里论资历,只有他能担当九卿。只是,此人”宁夜的脸色微微有些发黑。
我登时在脑中浮现出了一张容貌清秀却一本正经的脸。说实在的,周太傅这个孙子不是不好,就是太过规矩,比周太傅还要规矩,他的一言一行稍稍润色下,就能修出一部百官守则来。
宁夜道,以往云眠做卿史的时候,两人私下谈论公事之余还能互相调侃几番,但自从周卿史上任,别说私下同他调侃了,就是两人偶尔在宫中碰个面,宁夜都躲他躲得远远的。
身为九卿之首,周卿史的使命感实在有些大过头,大到用人之策,小到陛下您龙袍角处的污点,无时无处不再努力地行使他身为卿史规言进谏的职责。听说我那衣冠冢入殓时,他还特意写了奏章说入殓礼数多有不周,宁夜没辙干脆将其后的入葬交由他管。于是出殡那日,整条街上一片肃杀之气,就连哭丧声都整齐有序。
看着宁夜无奈的表情,我忍不住轻笑出声道:“有这么个周卿史在身边,想必兄长的日子也不会太过无聊。”
宁夜望着我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
日色式微,我送宁夜出门,暮风微凉,玄色袖袂微微飘动,仆人为他挑开车帘,稀薄的暮色映在他秀颀的背影上,格外的清冷。
我心头一顿,忽然上前一步开口道:“皇兄、兄长。”
宁夜闻声转身,凤眸含笑地望着我,斜阳照在他脸上,昔日的少年已成为年轻的帝王,容颜却依旧俊美温雅。
此时此刻,他仍旧是我记忆中的皇兄。
我笑了笑,然后道:“兄长,多保重。”
他微微一怔,旋即也和着我笑起来:“嗯,曦儿也是。”
送走宁夜没多久,席笙便回来了。
我正在琢磨怎么把皇兄救济给我的银子藏起来不被发现,席笙已站在我身后漫不经心地道:“刚才来的人,不会是当今圣上罢?”
我吓得手一抖,转过身子惊悚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席笙润玉般的眼眸里写着“你根本骗不过我”的眼神道:“娘亲不是说过你以前是公主么?”
“我几时说过?”
席笙摸了摸鼻子,道:“有一回娘亲喝醉了,然后抱着我哭喊说‘笙儿啊,你别看娘现在这么没用啊,不是娘的错啊。娘以前学的都是国策兵法,哪知道这些到了民间就一点用都没有啊白白浪费了娘的半生去学这么多以后都用不到的东西啊这一切都是父皇的错啊!他老人家怎么就没考虑到我以后不做公主的可能性啊’”
他学着我的语气说完,然后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用一种置疑的语气道:“娘亲你以前当真是公主?”
我看了看身上的粗布裙钗,语重心长地拍拍席笙的肩膀道:“娘亲以前当真是公主来着。不过公主也分很多种,娘亲以前做公主的时候就很勤俭,从来不穿绫罗绸缎,从来不上街横行霸道,从来不强抢民男,也从来没包养过男宠,简直就是公主界的典范。”
未料席笙望着我嗤之以鼻地道:“那你还做公主干嘛?”
我:“”
席笙奚落完我后,看着我手中的银两拍手笑道道:“娘亲,上回我要你带我去河边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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