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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莲真目光冷冽如剑,半点福气没有,杀气倒是腾腾。
我眼观鼻鼻观心地假装头晕,软趴趴地倒在床上,被子往头上一蒙,闷着声道:“你们还有大事慢聊,我身子不适先睡会。”
怎料慕凌毫不犹豫地出卖了我:“想必王上和莲小姐有话要说,我就不在这里打搅二位,先回避一会。”
“慢着——”我撩开被子想叫住他,却见这厮已逃之夭夭,只有立于床边的莲真,正垂目幽幽地望着我。
我冷静地蒙上被子继续挺尸。
不知蒙了多久,我慢慢地几乎都要睡着,才感觉被子被人拉开,耳畔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你到底还要装死到什么时候?”
我睁开眼,正对上一双冷冽如冰的双眸,那凌厉的眼神,真叫一个杀气十足。
“孩子是谁的?”莲真生冷地问道。
我面无表情地答道:“不是你的。”
他眯起泛着寒光的双眼:“一个月的身孕,你怎知一定不是我的?”
我不怕死地道:“你没这功能。”
“你说什么?”眸中杀气更盛,似一把寒剑要将我凌迟。
我方才还不怕死的铮铮节气立刻蔫软,怯怯地又想往被子里钻,他一把拉过我的被子,我扯着不放,口中颤巍巍地道:“我冷!”
下一刻我便明白什么叫做祸从口中,莲真俯□子抱住我,覆鼻而来清雅的莲香一时叫我头昏昏,只感觉身子被人抱着,脖子处感觉到阵阵吐息。
“以往你做的决定,我一贯都不干涉,但这回,你听我一次可好?”
他伏在我耳边低语,柔和的语调伴随着好闻的气息。我一时愣怔,有些不可置信地侧目望着那双一贯冷漠从容的眸子里倾泻而出的点点无奈与祈求,心底的某一处弦像被拨动了一下,余音缭绕。
他真挚的目光灼灼,仿佛星耀:“我不管你腹中骨肉是谁,生下来,留在我身边。我会倾尽所有,庇护你们母子周全。”
倾尽所有?
我阖了阖双眼,依稀在何处也听过类似的话,但是那个说了要为我倾尽所有的人,却最终背弃我。
“如果愿意倾尽所有,要你放弃这天下,你可愿意?”我对上他深深的双眸,淡淡道。
近在咫尺的双睫微微一颤,目光有些涣散。
我轻笑:“难道你还要带着我和我腹中的孩子,去争你的天下?”
莲真不言,只是眼神愈见迷惘,不复方才的深情。
我心意渐冷,道:“我不明白,你已是沂州王,已权倾半座江山,何苦还要再去冒险争天下?”
莲真垂下眼帘,轻声道:“这是历任沂州王的宿命。”
我转过头,淡淡道:“那是你自己的宿命,和我无关。”
抱着我的双手终于送开,背后忽地一凉,莲真已翻身下床。
过不多久,便听他出声差来一人,生冷地道:“去拿一碗堕胎药来。”
我背对着他,手紧紧地抓着云被。明明是六月的天气,背后却一阵发凉。
想起父王曾说,得天下者必能在心中装下天下,在能装得了天下的人心里,我又算得上什么?
兄长欺我,夫君叛我,仇人我还能指望他为我舍弃天下?
不一会,有人端着堕胎药走进来,远远地我便闻到一股刺鼻的药味,我忍着反胃从床上坐起来,莲真端着药碗,神色已恢复了一贯的从容,氤氲的水汽中,明眸深邃,看不真切。
我接过药碗,微微吹凉了些,仰起头一口饮尽。
苦涩滚烫的药汁入喉,五味沉杂。
我饮完放下药碗,抬眸直视莲真淡漠的双目,忽地笑了一下道:“孩子是你的。”
寒星似的双目微微睁大。
“我从未同苏卿史行过周公之礼。”
“你!”
他霍然起身,几案一震,残余的药汁溅在他雪白的袖袂上,留下斑斑黑点。
这堕胎药倒是药效迅速,不久下腹便传来疼痛,我强忍着痛感,脸上维持着笑容望着他。
在心怀天下的人面前,我自个儿是个什么分量,我已经领教过了。
仔细想来,这也是无可奈何的是,区区一个我,要怎么同天下争?那无异于蚍蜉撼树,试一试的必要都没有。
我淡淡地笑了笑:“真真,我这个人,就是有一点不好,学不来委曲求全。”
他心怀天下,我就是争,也只能争来一隅之地,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