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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的灯在彻夜亮过3天之后,爸爸妈妈竟然同意了我的执拗。妈妈说,她会亲自给于阿姨打电话,说说这事。
我明白其中的“说说”是什么意思。且不说爸爸那时的地位,就是妈妈自己也已经是部级干部。而方叔叔,我听说那时正在向省部级干部迈步的关键期。我的爸妈,为了他们的女儿,不惜牺牲他们的面子,用他们的位置利诱着方逸尘的父母。
我明白这一切,可我什么都没说,我装作不知道,或者说,我默许我的父母做着曾经自己最不齿的事。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其他的,我不在乎了!
可是,生活再度和我开了个玩笑,他说:“对不起,我不记得什么汪司令员的女儿了。”这话是于阿姨告诉妈妈,妈妈告诉爸爸时,被我偷听去了的。
很奇(提供下载…87book)怪,当时,我没有哭,只是身上有个地方痛,痛得我差点站不住。窜回房间的时候,我紧紧地蜷缩在自己的床上,死死地按住那里,可是,那种痛不曾停息过。那种撕心裂肺的,铭记一生的痛。
妈妈第二天若无其事地告诉我,经过她和爸爸商量,他们觉得方逸尘不适合我,决定继续他们为我的相亲岁月。我没有戳穿妈妈,不是为了怕他们难堪,是为了给自己保留最后一点自尊。
做了16年的梦,终于醒了;做了16年的傻瓜,也终于醒了。
我烧了所有关于他的日记,除了那条手绢。我是想丢进那堆火里去的,可是,最终,我没有这么做。我想不通自己是为什么,我只是把它藏在一个最角落的盒子里,永远不再去碰触。
国庆的时候,柳晓锋到B城出差,来看望我爸,顺便也看望我。他从16岁起,就当我爸的勤务员,当时,已是J省军区一个炮兵团长。他对我而言,像兄又像父。那个下午,我靠着他宽厚的肩,给他说了我和方逸尘整个的故事。我不知为什么会对他说,也许是压抑得太久,也许是就想找个人述说,也许就没有也许了。我用掉了整整一盒面巾纸。在整个过程中,他只是负责给我递纸,丢纸,一句话也没说。更多的时候,他会搂着我,紧紧地,如同小时候爸爸做过的那样,如同我落水时,方逸尘做过的那样……然后,在我终于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突然一把抱过我,轻轻地在我耳边说:“红武,让我来抚平你心上的伤,好么?”我吃惊地推开他,定定地望着他。他的目光坚定,声音悠远。他说,他爱了我整整10年了,从我12岁见到我的第一次开始。他说他一直在等我长大。他说他不介意我的心中曾经有过一个男人。他说他会照顾我一辈子。
不知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我毫不迟疑地答应了他。当我们手牵着手向我的父母说明我们的事时,我只看到他们惊愕的脸。
事实证明,只有一方爱情的婚姻注定不会长久。婚后,我们相敬如宾,我们更像是亲人,而非爱人。我们的婚姻仅仅只维持了不到1年,就以离婚告终。我随后去了美国,主修传媒学,在顺利拿到硕士学位后,我留在了那里。
很多夜晚,在忙完一天的稿子之后,我会给自己倒杯咖啡或是汤尼水,倚窗而立,想起自己的这些年,想起,方逸尘。
我以为自己经过这么多年,已是一个完美女人的化身,所以,也必定会以宽容的眼光看待他,如同我对待其他所有欺骗过背叛过或是伤害过我的人一样。可是,我悲哀地发现,我办不到!每当我想起他,心尖那里还是会痛,连带着那些放不下的往事和放不下的恨!我想,我肯定早就不爱他了,从他一次又一次让我失望的时候,从他不在B大新生名单的时候,从他亲口说出不认识“什么汪司令员的女儿”的时候……但是,我还是恨他,恨得很深很深。我想,这就是恨比爱更能持久的最好解释吧。
不过,此生也许我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事实上,我们的生活从10岁以后便再无交集,我头脑中的他,也长久地定格为那个春天,我们分开的那个春天,那个高高的、瘦瘦的、目光灼灼的、但总是带着一脸忧戚的男孩。
经过这么多年,他一定长得更加高大了吧?瘦削的身材在成长的过程中也必定健硕了不少。而那双亮亮的眼睛也必定在岁月的洗礼中换作了更加深邃而阴鸷,那些忧戚必定早已被成功的喜悦、爱情的滋养、开心的生活冲刷得一干二净了吧……
我承认,我曾经这样为他画过一个像,而且,按照这个标准去查看身边的人。在那个高鼻鹰眼充斥的国家,要找到一个黄皮肤黑头发同时还要和那份画像相似的人几乎不可能……
直到,我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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