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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程度,——我始终无法拒绝它们带来的一种心灵上的奇妙的满足感,即使在这种满足中我并不能得到什么实际和功利性质的好处,我却同样被它们牢牢地俘虏住了。
这两件事物应该有着一个严肃而庄重和充满科学味道的一丝不苟的名称,分类学和组合学(我希望自己的表达足够正式和完整,从而证明了我对它们强烈的情绪)。
我曾努力寻找我沉迷于以上两件事物的原因或者根源,我惊奇地发现自己对着有着严整结构的事物有种说不出的溺爱和好感。越严谨的事物,我喜爱的程度就更加深一层,在严谨和逻辑建筑的顶端,我的好感更是变成了一种骇人和超乎想象的崇拜,既有着敬畏和顺从,又努力接近它的脚下,仔细地辨认和分析它是如何组成的,或者是使用了何种方法。
在生活中我也是努力营造和追求着一种规律和固有的模式,这种情况会让我感到无比的安心和舒适,也自认为在这种状态下才能发挥得更好效率更高出错率也最低,——我并不是那种没有创造力或见识浅薄的人(至少关于这点我是如此认为的),但我却认为只有一个固定的原点,才能够提供划出一个完美的圆的可能性。
接着继续回到那两个事物的话题,分类和组合,在我看来,实际上就是一个将一个完整的物事肢解得无比干净和彻底,然后用自我的理解来重新诠释,诞生出让自己满意和得意的新物事。举个例子,在我只能接触到一角两角的零钱和硬币的年纪,我就耐心地按它们各自的面值和形状如老鼠囤积粮食般将它们小心翼翼地储存起来,艰难地抵御着将它们花销出去的恶魔般的想法,实在是受不了了,我会仔细将它们取出,是全部地取出,用它们组合出不同的价值,幻想着用它们能换到什么,——这种比画饼充饥望梅止渴的方法让我有效地忍受住了小卖部糖果的蛊惑,然后心满意足地地将这些属于我的财富慢慢放了回去,依依不舍地盖上盒子。
以上的例子让我在大一点的时候产生了一个长时间的阴影,——我担心着自己来自骨子里的守财奴气质哪天会突然冒出来控制我的思想,让我对十字架有着和吸血鬼对它们截然相反的态度(这是我已经从老师那儿知道葛朗台了,尽管还不知道巴尔扎克是一个胸毛浓密的家伙)。这种恐惧让我很快做出了新的决定,我决定换一种更健康更积极的收藏品。如果我有一份闲心和良好的记忆力的话,也许我会提供一份关于我收集品的清单:一百零八将的画片,芝麻开门的有奖兑卡片,希腊神话混乱的族谱,某系列的赛车模型,各种各样的蚂蚁的尸体(后来被蚂蚁给拖走了),《山海经》中的地图和串联……其中无数都写着失败的标记,偶有成功的,我实在难以从它们那儿发现任何有意义的东西。实际上我也尝试过集邮,但我一直认为这是一种投机倒把的方式,重点始终不再于“集”这个一切乐趣的来源上,——在我卖掉一套宝塔邮票的四张中的三张后(当时在收集比较费钱的汽车模型,用比较通俗的话来讲,当时囊中比较羞涩),又加上我伟大的母亲给我体贴地买回了前几年的邮票年册,我彻底对这种不严肃和有辱收集艺术的行为失去的兴趣。
其实,就收集(也算是分类的前期了)和组合来看,我更喜好前者,——那种看着自己成果慢慢积累逐渐成形的感觉简直就是妙不可言,我沉浸于其中,为得到每一个物品发自内心的喜爱,为新获得的物品有着不可抑制的雀跃,为它们团聚而愉悦微笑,我过分地沉迷着。
有一段时间我也怀疑过我从内心深处地接受学习是否也是由于我出于对知识收集的一种暗示,而令人不得而知的是我自认为比较擅长的和得意的科目恰好也是我认为有着合理结构,条理清楚,理论严谨的那些。这里我自然不会不讨好地将这些科目说出来,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看法,我不过是夸夸其谈地说着不负责任的歪门邪道。这种疑问也没在我的脑子做过多的停留,——它也是没有多大意义的,——对于我来说,它并不影响到我的收集和分类。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事情我都能保持着这种不去刨根问底的优秀和有教养的品质,我有时也陷入一种不可理解的疯狂和神经质,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可能触碰到了我隐藏在内心连自己都未察觉到的一种激烈的情绪,——我难以忍受我的收集不够完全,尤其是当我面对着百分之九十九的收集品等着最有一件来搭建我的艺术的那刻,我希冀,我畅想,我屏住呼吸,我压抑着心脏的狂跳,等待着降临的喜悦,抑或是沮丧的失望那抹不和谐的灰色之涩。这种不愿见到的失望有时会让我不可原谅的篡改、伪造和姑息,并这种行为睁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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