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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影不知什么时候缩得很短,我想大概快接近中午了,我的腹内空空,头昏脑胀,体能也几乎达到极限了,然而路旁的界碑一闪而过,我却隐约看到“荥泽”两个字,心里不禁纳闷,是自己看错了,还是真到荥泽了?
孙正阳对队伍说:“不进城,到城西的八里坡歇脚!”
我当时已经快懵了,对所有字面上的含意都弄不清了,只觉得“歇脚”二字听着特别亲切。
马队终于在一个同时悬挂着“茶”和“八里坡”布幌的凉棚前停下,一个小伙计迎上来。孙正阳跳下马过来抱我,而我的双腿完全已经僵了,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把我弄下来的,我只觉得当双脚着地的那一刹那,整个人就好像是从悬浮的半空回到了踏实的地上。我腿上一软,差点没瘫倒,孙正阳扶住我,我抬手一看,手上也给磨破了。赖三和有福把马匹牵到后面拴好,小伙计则满脸笑容地问我们需要点什么。
孙正阳问:“你们这有什么好吃的?”
小伙计说:“好吃的一样也没有!”
“那有什么?”
“只有馒头和面条!”
“成吧,有什么上什么吧,我们急着赶路呢!”
“哎,得嘞!”小伙计吆喝一声,掀帘子转到里面准备去了。
我趴在桌子上,心里直犯恶心。
书生问:“嫂嫂不碍吧?”
我勉强抬起头说:“没事,可能有点累了!”
孙正阳说:“等会出了八里坡,可得换换称呼,不能让别人知道咱带个娘们!”
我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孙正阳笑笑说:“这不已经到了么?”
我有气无力地说:“我是说开封”
两个年轻人看看孙正阳,只是笑却都不说话。
孙正阳则说:“吃完饭就回!”
我看了他一眼,无力再多说。赖三和几个小仆人从马厩回来后垂手立在一旁,孙正阳摆摆手,特许他们坐到另一张桌子歇歇。小伙计很快把食物端上来,每桌一大盘馒头和一大盆白水煮面条。
“几位爷,您要的东西齐了!”小伙计把饭和碗筷摆上,刚要转身,就被孙正阳拦住了。
“就这个啊?喂猪呢?”
“哟,这位爷,我们这儿就只有这个!”说着用手指指桌面。
“好歹给弄点卤啊,这叫人怎么吃啊?”
“实在对不住,咱们这来往客人少,以前预备着点蔬菜野味的,结果都给搁坏了,所以后来干脆也不预备了!”
“那咸菜总有点吧!”
“这倒是有,小的这就给您拿去!”
“别慌,有酒吗?”
“有倒是有,就怕您嫌它淡,所以也没敢给您往上端!”
孙正阳无奈地摆摆手说:“得得,把我那几匹马给喂好就得了!我们还要赶路呢!”
“哎,草料有的是!那,您慢用?”
孙正阳摆了摆手,小伙计便下去了。
“将就着吃点吧,晚上再吃好的!”孙正阳看看我,又看看同桌的两个朋友。
书生笑着说:“我们倒是吃惯了粗茶淡饭,只怕嫂嫂不习惯哩!”
我忙说:“我没事,真的,不用照顾我!”
孙正阳说:“她没事,她是那种特好养活的!什么馒头、饼子的都吃!”说着坏笑着瞄瞄我,“是不?”我知道他是想用白胖子的事刺激我,所以我没理他。我就是不明白,他带我出来折腾这一趟干吗?在家舒舒服服地呆着多好啊,非跑这么老远的,什么也不干,骑着马溜着玩啊?
四周是荒山,大多数植物也只是刚刚冒出新绿,道路由这里分为两段,一段在茶铺门前经过继续向西,一段则由它后面的大坡延伸至山脚。山脚下有个小村落,分布着几座茅屋,有的已被荒废,露着破败不堪的门窗和坍塌的屋顶,有的却仍有炊烟。
我想,八里坡的得名大概便和这个大土坡有关,总觉得好像以前听谁说起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我问小伙计说:“茅厕在哪?”他向我指了一个极为简陋的地方,肮脏的程度还无法细究,单是那四壁透光的景象,就够让人却步的。
我迟疑了,问他还有没有别处,他的回答却令我惊讶。
他说:“爷,您将就吧!”
我说:“这怎么能将就呢,那别人不都能看见了吗?”
“哟,这位爷,咱们都是大老爷们儿,您还怕人看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