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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声道:“我骗你做什么?难道……我会希望自己的孩儿……没了?你……为何如此不知爱惜……”说到最后一句,他语气顿凝,仿佛只是一瞬间,他又淡然道:“大夫说你身子受损,需好好静养,你还是歇着吧。”
我浑身颤抖,低头道:“汐……对不起……”
他忽然转过身来,直直地看向我,硬声道:“为何要说对不起?是因为非烟?”
我一惊,连忙抬头去望他,摇头道:“不,不,不关非烟的事,是我……是我……”
他复又慢慢地走到我跟前,沉声道:“是你?你怎么了?”
我突然觉得压迫逼近,似有些喘不过气来,只得小声道:“是我不好,是我……太不小心,都怪我……对不起,我真的……不想这样。”
他欲言又止,只深吸了一口气,道:“自从你进了王府,我对你百般迁就,纵容宠爱,你喜欢出门玩耍,就随你去,你要救宫雪衣,我陪你去,你要如何,我可曾说过半个不字?我只当你是年幼贪玩,慢慢好了,自然懂得收敛。本以为你有了身孕,就当更加谨慎自爱,可是万没有想到……”
我颤声道:“汐……我……”
他脸色微变,严厉道:“你如何?你究竟有多少事瞒着我?你屡次深夜出门,竟然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份?!就算你对我没有半分顾忌,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好好珍惜你腹中的孩子?”
我内心惶然难受,喃喃道:“我……我没有……”
他目现精光,沉声道:“没有?要不要我一一为你列数?你何时瞒着我悄悄出门?你以为有青荷碧叶、文昕子默替你隐瞒,我就当真一无所知?阮心璃,你把我东方汐当什么人?!”
我心中惊痛难当,顿时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是啊,我当他是什么人,我怎么会以为他对我纵容迁就,就不会怀疑我的行为?他是明南王东方汐,是世人眼中心思最为难测之人,况且这里是辅政王府,我怎么会以为我的那些小把戏就一定能瞒得过他的眼睛?阮心璃啊阮心璃,你自以为聪明,原来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为愚蠢的人!
当下心头痛楚汹涌,竟止不住惨淡地笑了,以为父亲居心叵测,用心狠毒,只当我是一颗棋子,却没有想到,更厉害的原来是日日睡在我身边的人!我喘着气去瞧他,见他脸色阴晴不定,只是盯着我看,于是慢慢地躺回床上去,闭了眼,轻声道:“王爷请回去歇着吧。心璃心里明白,我对王爷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
“你!”他神色一变,怒气难忍,却只平复了半晌,方才沉声道:“既如此,你就好好休息。从明天开始,我会叫昭然过来侍候你。你只需在王府内好好修心养性,不准再有事没事就四处乱逛!”
他转身走了出去,那背影竟然有几分绝决。我直直地躺在床上,睁着双眼,直到天色发白,东方渐亮。眼泪似乎已经干了,脸上没有一点湿。
大夫每日进园问诊,药没断过。我的身体渐渐恢复,只是心里伤口却是永远地烙下了。非烟只要能走,就会过来瞧我,陪着我说话。她神色忧郁,欲言又止,我只是淡淡地笑着,反倒去安慰她不必担心。
自那晚过后,东方汐一步也没再踏入我真意园。我只对周益安说青荷家中父母年事已高,故遣她回去侍奉,他神色淡然,并未追问。这王府里的每一个人,似乎都训练有素,从没有多余的半句话,我心中不禁喟然。昭然果然第二天便搬来了我的院里,她事事得体,谨守本份,倒没有半分不适,只是我知她来真意园的真正缘故,因此总不得我心。碧叶却是越来越沉默了。经过了这么多事,这丫头越发地沉稳内敛,当初那些天真率直已经不见了一半,我暗暗忧心,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秋色渐浓,天气越发地冷了,枝头竟不知不觉地枯委了起来。树叶在院里落了一地,厚厚地铺在地上,踩上去吱吱作响,仿佛是一曲悲凉的挽歌。几个小厮在院子里不停扫,嘴里还在抱怨那落叶落得太快,总也扫不完。我让他们停了下来,任那些落叶每日堆积,没过多久,院里便落叶满地,仿佛秋天的山间荒地。每日无事,我便只在那落叶上缓缓地走来走去,看着那些枯叶一点点地被我踩碎,随风四散。偶尔抬头望望远处灰蒙的天际,心中隐隐有些落寞。
文昕怕我难过,每天紧紧地看着我,我望着她,心中渐渐有了些回暖,淡淡笑道:“你别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搞得我紧张。”
文昕低了头,叹道:“我倒宁愿小姐和以前一样任性好玩,也好过象现在这般寂寞无助。”
我失笑道:“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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