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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第几十次用舌头刺激牙齿,一阵剧痛传来,痛得我皱眉,此时,身旁的中年妇女对我说:“小姐”
我眼神放空,看见她唰唰唰地翻阅从一开始就堆在膝上的一叠女性杂志。
她好像很快就看腻了,将杂志放回柜台旁的收纳柜,然后看到一名高中生走进来,连忙回到座位上。(高中生一出示诊疗单,马上站在窗口旁开始背诵英文单字。大概是快考试了吧。)
接着,中年妇女拿出看似文化中心的课程简介,又唰唰唰地翻阅。不久,她也将那东西收了起来,无所事事地闲得发慌。
然后,她出声向我攀谈。
再也没有比在无处可逃的地方,被身旁的陌生人搭话更痛苦了。当然,如果对方问的是一、两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倒也无妨,万一对方是饶舌男或长舌妇,下场可就凄惨无比。这种情况,通常得一边察言观色,一边随声附和,本着日行一善的精神提供免费的聊天服务,简直没完没了,最后弄得自己筋疲力尽。
说到美容院,也是因为设计师不会找我聊天,所以我才挑了现在常去的那家店,剪发技术对我而书倒是其次。
更何况我今天身体不适。
我像只被老虎盯上的小白兔,畏畏缩缩地应道。
“是”
“你是从镇公所那个方向过来的吧?”
到底是来看牙医,她没有涂口红,不过嘴唇还是很漂亮。唇角左边有颗黑痣,看起来就是一副三姑六婆的模样。这种人在女子高中的每个班级多少都有一个。
“是。”
“你家住在公园附近吗?”
镇公所前面和住宅区中间有座小公园,公园里附设秋千、滑梯以及河马、猫熊、长颈鹿等等儿童游乐设施。
“倒也不算近”
“算近啦!”
她对于公园相当执着。
“是啊。” 棒槌学堂 ·出品
不晓得怎样的距离算近,但我怕再争辩下去会很麻烦,于是这么回答。然而,这位黑痣小姐接下来说的话有些不寻常。
“既然这样,你看过小红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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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我霎时忘了牙痛反问。黑痣小姐压低音量接着说:“我上个星期看到她喔。”
这话题变得越来越莫名其妙。如同字面上的意思,我惊讶地频频眨眼。这人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啊?脑中甚至掠过这个想法。
“你不知道吗?”
她兜着圈子说道。似乎知道这件事,让她下意识产生一股优越感,仿佛在掌心里转珠似地引以为乐。不过,那是什么?我感到好奇。
“这么说来,那件事大概不太出名吧,不过是件怪事喔。”
“是。”
“那公园旁有户人家姓森长。”
“是的。”
“你知道吧,那户人家有个名叫夕美子的女儿,中学、高中都和我念同一所学校,而且六年内我们同班了三次。”
若是森长家的夕美子小姐,我也很清楚。
那时候我还没上小学,所以事隔久远,如今的那座公园,在当时还是一块农地。春天,那块田种满了小麦,在孩子眼中,什么东西看起来都好大,我当时觉得小麦有玉蜀黍那么大。明知田地禁止进入,我们还是像个跑进桃花源的渔夫在田埂上行走。小麦青涩的气味从两侧薰染着我,轻拂肌肤的微风,被层层小麦屏障遮蔽,完全吹不进麦田。我一再擦拭额头的汗水。
当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仙乐般的美妙旋律。
是钢琴声。
我在原地呆立良久。不,或许“吓呆了”这种说法比较接近。一种类似恐惧的快感流经背脊,仿佛这世上只剩下自己和那个声音。
过了一会儿,我像是被绳索拉动般,拨开小麦叶片在深棕色的小径上举步前进。
顿时觉得视野豁然开朗,眼前有一道围墙,底下有三分之一是水泥砖,上层是铁丝网,那音乐来自围墙另一边的屋内。我伸手挘У搅颂�客�K淙徊患堑糜惺裁炊�鳎��芫醯媚抢镉锌榻盘ぐ濉N液敛环蚜Φ嘏郎纤�嘧��首盘�客�疚龋�馐焙蛘�煤臀菽诘�俚娜硕陨狭搜邸�
老实说,我爬上来与其为了偷窥,倒不如说是被琴声吸引,人不知不觉就在那里了。所以,当我看到弹琴的人,竟然自乱阵脚,不知如何是好,就算想逃也动弹不得,我简直像只挂在蜘蛛网上的小蝴蝶,以这种姿势站了好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