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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美丽只属于回忆,现实中没有旧梦能够在重温后产生美感。
安世宇是位很深沉忧郁的男人,他不善言谈,但是却有自己的生活准则。
我问及他在情感和婚姻方面的经历及看法时,他说,他的一生中只有两个异性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一个是他初恋的情人,后来成为他真正的情人,另一个就是他的妻子伤害了他,却又无法分开的女人。
于是,他先谈及初恋的情人月晖。
那还是八十年代初,我正上学的时候,我爱上了同学月晖。
一天晚上,我和月晖相约在她姐姐家。
当我到了那里时真有些紧张,月晖已经在那里。初次与女孩子幽会,月晖的姐姐春节前刚结的婚。大衣柜的穿衣镜上还完好无损地贴着红双喜字。粉红色的窗帘和慢帐洋溢着温情。写字台上两只花瓶里插满了塑料花。这间暖色的房间弥漫着令人怀悦的温馨和柔美。
现在,真实地面对月晖时,我有些不知所措。平时,我可以天马行空地勾勒想象中的爱情,但是那些想象比起眼前的月晖显得苍白而逊色了。
月晖端着糖盒走到我的跟前。她走路的姿态很优雅,像出水芙蓉。她离我很近,我几乎闻到了她身上一股洗发膏的清香甜腻的气味。我从糖盒里拿一块奶糖,剥去糖纸放在口中慢慢嚼咀着,抬头看了一眼月晖,发现她正用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望着我。她穿件浅色(银亮的)有花纹的上衣和深蓝色的喇叭裤,裤腿展示着一种青春的飘逸。她拿下绕在脖颈上的一条宽长的红白相间的围巾时,我发现她白皙的脖颈放射出一种光泽,像透明的蓝宝石醉人的光泽,荡人心魄。
这时,我甚至感觉到她匀称的被衣服掩遮的胴体射出青春诱人的性感。白皙的脖颈比起她漂亮妩媚的脸颊更迷人。
当时,我们都还年轻。十八岁的年龄是性欲鲜艳绽放的年龄。所谓的纯情都是文人浪漫的修辞。对我最具诱惑力的就是月晖的衣服裹住的身体,我想揭开女性的神秘,就像探险者想得到最终的结果一样,而过程总是充满神奇的魅力。
月晖的两汪目光,是温柔无比妙不可言的,像观音的圣水。我们相视着,她的脸色像刚满百天的婴儿的脸色,细嫩得像荔枝的果肉,白炽灯映照下的翠绿欲滴的绿叶。她磁性的表情叹摄着我的目光,吸摄着我的血液。
相视无言的交流会使人完美眼前的一切。情投意合虽然没有永恒,但是在一见钟情的状态中会放射出朗照终生的奇异色彩。我们被一种新颖的光环围绕着,我们在光环中渐渐渗进对方的躯体和灵魂。
这个时候,有人敲门,月晖忙躲到慢帐后面,我也跟着躲了进去。我们靠得很近,她的肩背几乎倚在我的怀中,我情不自禁地伸手扶住月晖的双肩,感到她的身体突然猛地颤回眸后消失在屋墙那边,这才离去。一股甜蜜后的苦涩漫过心头,一种新愁像杯中透明的茶水。
时间在黑暗中流过我失眠的眼睛,这份因收获恋情而愉快的失眠,令我想对着漫长的黑夜高歌。
我躺在床上,月晖躺在我的眼睛中。四周漆黑一团。我想到紧靠床铺的一张方桌,那是一张绿色花面和枣红色边的方桌,有一把椅子在对面,是父母结婚时添制的,三十多年了,有些古色古香。但是,在静谧中,我突然默笑起来,我想起月晖躲进幔帐时的情景。在回家的路上,我拐到葡萄园中的那个池塘边呆了一会,夜色总是情人浪漫的背景。池塘边的一块草坪本来很有诗意,现在却被雪埋在地下,尽管如此,我还是强烈地感觉到这里对我充满着某种神奇的诱惑。
这是我的初恋。它意味着什么?十八岁少男少女走到两个人的世界,窥视感情的涡流中急速旋转的色彩。我没有必要对此做出评判,或许更多的人会认为这种早恋是一种道德问题。其实人类的延续都是这种本原的思维的成熟所支配的。理性的东西是一种说教,支配着社会文明,但是文明是无法扼制人类这种最自然的交往。我十八岁,可是我有着成熟人所渴求的一切愿望。知识和文化只是人性上生长的鲜花和绿叶。
在很短的时间里,我和月晖的恋情便成为全家公开的新闻,而且是重要新闻。
在父亲的生日那天,晚上月晖和她姐一起来了。寿宴上,母亲拉着月晖坐在自己身边,不停地给她挟菜,脸上几乎没停住微笑。月晖的文静漂亮和端庄,不但令母亲从心里往外喜爱,就连父亲也无话说。寿宴的气氛是和谐愉快的。
寿宴散时,月晖的姐姐先走了。酒席撤掉,我和月晖又陪父母聊会儿话,然后回到我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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